韦公最年长,不过问些地里庄稼活的收成什么的。
刘管家年轻时去过许多地方,黄贵一说他前几日在哪里办事,刘管家便能说出那地方的风土人情来。
就这么聊着,时间都快到了午时。
黄贵见状便道:“周娘子,如今老爷事务繁忙,加上年纪又增了几岁,想着把这些零散的产业都精简精简。这处庄子也不算得大,便叫我来处理了,免得平日里白惦记着。”
这种场面话也就是能当个耳旁风听一听。
徐丹笑道:“想来干爹是要更上一层楼了。不像我,妇道人家,在家相夫教子便很是满足了。周大哥心地虽好,但毕竟家中根基浅薄,不像黄家是个有底蕴的家族,我等只能望文兴叹了。”
黄贵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徐丹,暗道要不是他事先了解情况,听这番话好要暗自高兴一番呢。
“周娘子,我们来谈谈这庄子价格一事吧。”
徐丹摆摆手,忙道:“我相公出门前交代我有大事要找韦公和刘管家商量,黄大庄头,你既叫我周娘子,便该知道我就是个乡下妇人而已。这等大事,自然是要两位长辈来谈的。”
场面话她说得,装傻充愣她也做得,徐丹可不会让黄贵拿着关系抬价。
黄贵扯了扯嘴角,便对韦公和刘管家说道:“如此说来倒要请两位多多指教了。”
韦公最年长,说话可以随意些,“好说好说,我这老头子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不过你们要是敞亮的说话,我还是听得懂的。”
刘管家和黄贵算平辈了,不过刘管家可更得主家信任,“黄大庄头说哪里的话,这里面的门道不过那几样,不过按章法办事,有什么好指教的,你尽管放开了说。”
徐丹绷住脸,尽量别让自己笑出来。
黄贵黄鼠狼一样的脸顿了一下,便又生动起来,“两位都是爽快人,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田地几何大家都心中有数,我也不可能漫天要价,只是有个事还要理一理,看这头是个什么想法。”
刘管家笑道:“嗐,什么事都有依据,没有依据也有个旧例。看来我这趟没白来,倒也不负周勤的托付了。”
徐丹会意开口称谢。
黄贵见状也没有再绕圈子,“这庄子说来也有好几十个人,他们在这待惯了,一时听到这里要易主,都心生不舍。这田地庄稼便像他们孩子似的,所以我便想问问周娘子,可否安排一二?毕竟庄子也需要人手的。”
徐丹心中暗骂黄家不要脸,为了省下人的安置费,竟然想把这烂摊子丢给她。
况且这些人既是黄家的下人,再跟她若生了二心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