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四口人,就挤在这栋楼的一楼,一间只有五十平的房间里。
老楼并不隔音,就连窗户都有些破碎的裂痕,若是冬日会让室内的温度下降好几度呢。
“老石,那死丫头到今天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还被关在警区吧?”
“管她做什么,死不了就行了,回来还要多添她一口饭,有那闲钱还不如给小天买口肉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死丫头在我可要轻松多了,不然堆了那么多的衣服谁来洗?还有那些碗筷,这可比保姆划算多了……”
女人嘟嘟囔囔的声音让石烟心下一沉,她垂下眼皮掩住了眸中的情绪,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才是她的生活。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可石烟却觉得,她的生命,只是一块破破烂烂的布,即便如何掩饰也无法遮住下面的丑恶。
石烟走进石家的大门后,石父和石母有一瞬间的尴尬,可随后这尴尬就变成恼羞成怒。
石父顺手抄起手边的杯子砸了过去,那玻璃杯在石烟身后的门上碎裂开来,在石烟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呸,真是晦气!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心在外面是野了吧?!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过了一夜,我看你是在外面干了什么不该干的吧?”
石父本就身体瘦小,皮肤黑黄,这会儿暴跳如雷起来,看上去如同一只可笑的猴子一般。
石父的骂声,很快就让左邻右舍打开了门,纷纷探头出来看,可是石家的门是半掩着,他们也看不到什么实际情况。
只不过,石父的话,已经足够让老楼里那些长舌的妇人窃窃私语起来。
就连一早就从学校回来的顾涔笒,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了门口。
原本他觉得石烟可怜,可是今天,因为石烟竟然让他受了那么大的一个屈辱。
现在这会儿,石烟这样被石父骂着,让顾涔笒心中有了一丝畅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