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她们只是个教派?”冥烈面上带出了一丝凝重。
“难道不是?”蔷薇的双眼微微眯起:“冥烈,你知道什么?”
冥烈快走一步与蔷薇并肩,边走边说道:“银翼山高水恶,终年气候酷寒,又闭关锁国,严禁边民自由进出,更不用说互市,就是有什么需求,也都是由朝庭出面直接与其他国家交易,这样一来,在世人眼中,银翼几乎己经成了神秘的代名词,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银翼是什么样子的,对于他的国教,自然更是所知不多。不过,据极少一些曾在银翼居住过又侥幸逃出来的人说,银翼与风林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不同,在那里,女子的地位要远高于男子的地位,虽然也有皇上,但遇到事情真正做主的,却是圣女宫的最高统领,大祭司!”
“还有这种事情?”蔷薇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以赤焰宫国藏书之丰,也鲜少有涉及银翼的读本,而且蔷薇的心思都放在与慕容垂一案有关的朝云和赤焰两个国家的资料上,对银翼缺乏了解,也算是情理之中。而且这等女尊男卑的风俗,就是放眼风林大陆,也几乎见不到一例。
冥烈面色越发凝重,沉声说道:“事实上还不止这样,我听说,银翼虽然女子尊贵,但却并不自己掌国,朝庭大臣与百工,都是男子,可是这些人的家眷,却有百分之七十以上出自圣女宫。圣女宫的女子往往自幼就被收入宫中抚养教习,自视极高,几乎不把任何男子放在眼里,可同时,却又对圣女宫极度忠诚,只要是大祭司所命,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标,既使要她放下身段,折节侍奉那些自己看不起的男人,也再所不惜。”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所在?”蔷薇皱起眉头,她委实很难理解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
冥烈摇头苦笑道:“矛盾不矛盾的且慢说,因为不管有多矛盾,这种近乎顽固的赤忠,都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怎么说?”
“圣女宫中只收女子,而且只收漂亮的女子。她们从小就有专人培训教习,从针织女红琴棋书画再到功夫武艺,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精,这么多这么优秀的女子,难道圣女宫会只让她们嫁给自己的朝官以控制朝庭?银翼的朝庭向来算不得大,可就算大,想要控制住,也只需要控制几个关键的人就够了,那么多余的女子,你认为她们会去哪里?”
蔷薇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着冥烈:“你是说……她们都被派往了别的国家,捏造身份,然后嫁给……”
冥烈轻轻摇头:“不光是嫁,妻,妾,嫔,婢,女支女,产婆,乐者以及诸如此类,一切一切用得到女人的地方,都可以有她们的渗透。虽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可是银翼向来暗弱,兵疲将少,国力不丰,却能始终跻身于风林大陆四大国家之一而没有丝毫动摇,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而且更奇怪的事情是,之前朝云最为强盛的时候,对赤焰和苍梧都出过兵,可是每次一有对银翼的用兵打算之时,朝云内部就必然会出事,等到他们平息了事端,攻打银翼的事情,也早己不了了之。如果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总不至于次次都是如此吧?”
“你的意思是说,朝云里,也有圣女宫的人?”
“不光朝云有,这风林大陆上只要对银翼有用有威胁的地方,只怕都有她们的人。”冥烈牵着蔷薇的手,慢条斯理的为分析:“当今焰皇昏庸老迈,国策多有失误,又刚经历了旭日一战,国土大幅收缩,自顾尚且不暇,自然更不会危及银翼,而梧皇向来奉行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政策,除了偶尔纵马抢掠一下朝云边境几个城池,对银翼基本不闻不问,当然了,说实话,银翼比苍梧还穷,去了也没什么好抢的。
可是朝云就不一样了,朝云之前有韩太后当政,老人家总是图个安稳,不会对银翼有所威胁,可是随着云皇年纪渐长,挣脱桎梏只在眨眼之间,以云皇之雄图大略,征伐银翼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再加上又有靖王如此多谋善战,如果银翼再不采取一些措施,只怕灭顶之灾不日即来,所以她们才如此急着在朝云掀起风浪,我想他们的最终目的,应当是杀掉云皇和靖王,同时尽可能的消耗朝云兵员国力,让朝云在相当一段日子里,都绝对无法对银翼动兵!”
蔷薇一瞬不瞬的听着冥烈的分析,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丝丝入扣,而且有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情,如果放在这个前提之下,也就都可以说的通,比方说为什么韩书仪背后的力量如此神秘难查,为什么这股力量扶植韩家,却又好像不仅仅扶植韩家,还有,她们在朝云如此活跃,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这些事情都成立的话,那么她在慕容府遇到韩书仪时韩书仪所说的话应该不假,他的确是受到了那些人的追杀。至于原因,如果蔷薇猜的没错,应该是因为以韩书仪那样的性子,很难容忍这些人在帮着自己的时候还在朝云寻找其他的合作对象,所以想去探探他们的底细,结果却被发现,反而让自己陷入险境,奔逃时无意之中闯到了慕容府附近。
人己逝,这些事情自然也应该都像烟尘灰烬一样随风而散,只是人总是有种劣根性,对于不明白的事情,不管过去了多久,总是想要弄明白,无论真的假的,总要找出个答案来才好。
一边急速向着西南方前行,一边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蓦的,一个疑问突然涌上脑海,蔷薇盯着冥烈脱口问道:“你好像对圣女宫很了解,这么机密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咳……”冥烈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人啊,果然不能说的太多,言多必失,尤其是在这丫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