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怕承诺?”流光眉峰一皱。
蔷薇轻笑,语声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我生平许下的第一个承诺,便是答应我娘,有生之年,绝不放弃她托付给我的事情。”
流光面色陡然暗了下来,淡声说道:“我生平许下的第一个承诺,却是答应流夜,一定会为他打下这一片天下江山。”
“我们的承诺都还没有完成,所以也就没有资格去说以后的事情。”蔷薇微转头看着流光,笑的有些没心没肺:“所以得尽欢时须尽欢,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流光眸子一暗,又猛的振奋起精神,手中缰绳一紧,大声说道:“好一个得尽欢时须尽欢,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赏雪观峰,快马高歌!”
跨下马儿猛的一声嘶鸣,前蹄高高跃起,紧接着,便如离弦利箭,闪电般蹿了出去,扬起身后一团雪雾,蓬松朦胧,煞是好看。
这一日玩的倒是尽兴,直到夜色初临,流光才带着蔷薇和一众侍卫回到了靖王府。
听到流光回府,傅雪娇自然又有一番闹腾,非吵着要流光来看自己不可。流光想了想,虽然有些不耐,但养着这么一个祖奶奶在这,又牵扯着太后那层关系,太过不客气也是不好,就带着蔷薇一并去了傅雪娇的房里。
傅雪娇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牵扯着头都有点向一边偏着。看到流光来看她,先是喜的双目放光,一转眼看到蔷薇跟在身边,二人还唯恐别人不知道恩爱般的拉着手,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委屈也是成倍的往上涌,根本忘记王胡子原本是她自己的人,她这一切也不过是自作自受,只看着流光如看负心郞一般,含悲带切包着眼泪的问:“表哥,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流光心下冷笑,暗道留你一条性命己是格外开恩,你有什么脸这么问我?可是面上却是丝毫不表现出来,只淡笑着说道:“让郡主受惊了,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麻痹匪徒,让对手轻敌而已,郡主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么?”
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岳陵和别一个小队长,流光求证般的说道:“郡主若是不信,只管问他们。”
岳陵和那个小队长连忙信誓旦旦的说流光有多么关心郡主的生命,看到郡主被劫有多么着急,假意不在乎郡主诓骗匪徒的计策又是多么有成效,还说流光一直亲自指挥战斗,直到救下郡主才率军追击余匪,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
岳陵和那小队长编故事的水平居然颇为高超,二人一搭一唱,天衣无缝,硬生生将今日的闹剧说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精彩绝伦的故事。蔷薇如果没有亲自经历了这一场事件,而是只听他们说,只怕连她都要以为岳陵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拼命忍住自己的笑意,不想在傅雪娇面前穿了帮,偷眼去看流光,只见他的面上一片正经之色,只是察觉到自己在看他的时候,手中微微用力掐了掐蔷薇的手,唇边偷偷露出一丝极微小的笑意。
蔷薇总算知道流光为什么非要带两个男子进入傅雪娇的房间,按说傅雪娇贵为郡主,内外尊卑有别,闺房不是别的男子能够轻易进来的,流光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他却偏偏带了岳陵和那个小队长进来。
如今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非带不可,若没有这两个天生的说书先生,又有谁能唬得住傅雪娇?
傅雪娇看着流光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虽然有所怀疑,可毕竟无根无据的,也只好权作相信,又哭着撒了会儿娇,流光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这才带着一众人等出了傅雪娇的房间。
待走出了傅雪娇所住的小院,蔷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望着流光说道:“想不到靖王还有这等手段。”
流光也是轻笑,淡淡说道:“做做戏,能少一点麻烦,倒也值得,傅家的势力虽然不大,可若是铁了心的跟我做对,也是件伤脑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