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失神的盯着庭院外,轻声道,“原来院子外有个秋千架,宣儿常玩的,可惜不久前,被你皇兄拆了。还有宣儿的小木马,小玉弓,小陀螺,他都收走了……”
景阳道,“皇兄他也是怕你睹物思人,逝者已逝,你得放宽心,多多保重身子。”
“睹物思人。”顾沅轻轻扯了下唇,“难道把那曾经存在的一切毁了,那孩子就没来过了么?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拼死生下的孩子,怎就不存在了呢……”
景阳梗住,见顾沅这副沉郁落寞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从凤仪宫离开,景阳的情绪始终是低落的。
也不知为何,她感觉凤仪宫就像是一座令人窒息的牢笼,才在那里坐两个时辰,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夜里安歇时,景阳窝在谢纶怀中,小声道,“皇嫂她好像病了,我看她那副模样挺难过的。”
谢纶道,“她应当还没放下大皇子的事。”
景阳轻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能快点走出来吧,日子总是要向前过的。”
半个月后,伴随长安纷纷落下的第一场雪,顾沅的肚子也发动了。
这一胎才满九个月,便提前出来。
是个小皇子。
皇帝大喜过望,大赦天下,立为太子。
景阳听到这消息,也是极高兴的,亲自去凤仪宫探望。
可她分明看到,顾沅并不欢喜,她只病恹恹的靠着软枕,看着抱着襁褓满脸笑意的皇兄,失了血色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景阳看得心里咯噔一下。
同为女人,同为母亲的自觉告诉她,皇嫂好像病得更严重了。
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顾沅。
留在长安过了个年,一开春,景阳便与谢纶启程回陇西。
临别时,景阳握着顾沅纤细冰凉的手,再三说着“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