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片刻,她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这大半夜的,裴元彻人呢?
“来人,来人”
顾沅掀开鹅黄色寿字幔帐,正要穿鞋,发现裴元彻的鞋整整齐齐的摆在一侧,她的心更是往下沉了沉。
鞋还在,人不见了?
她忙穿鞋下床,随后取了件绛紫色外衫披着,快步往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见朦朦胧胧的雨帘中有许多人影晃动,灯影惶惶,吵吵闹闹。
“太上皇,使不得呀!”
“外头雨这么大,太上皇您快进屋吧”
闻言,顾沅心头一紧,拢了拢身上衣衫,一把抢过宫女手中的伞,快步往雨里走去。
这雨实在太大了,视线都模糊一片,直到走近了,顾沅才瞧清楚眼前的情况。
只见倾盆大雨里,裴元彻仅着单薄的寝衣,一双脚还光着,浑身淋得湿透。冰凉的雨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淌,长长的睫毛也被沾湿,扇子般湿漉漉垂着。
而他弯着腰,张开手,用身子去护着花圃里的一株琉璃海棠。
顾沅一看,登时就火了。
“裴元彻,你疯了吗,大晚上的,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跑到花圃来作甚!”
顾沅眼角都气的泛红,也顾不上撑伞,猛的朝前走了一大步,伸手就去拉他,“多少岁的人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身体着想,也让我消停一下。”
裴元彻像是被她这声吼给吓住了。
他垂下漆黑的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良久,他唇瓣微启,“这是沅沅喜欢的花,不能被雨淋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