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放心,儿子自有分寸。”裴元彻放下青瓷茶杯,侧过脸去??顾沅。
崔太后顺着他的目光??去,便道,“你先去吧
,皇后留着陪哀家说说话。”
裴元彻仿若未闻般,只看向顾沅,观察她的反应。
顾沅迎上他的目光,软了嗓音道,“陛下去忙吧,臣妾在这陪太后。”
她这样说了,裴元彻才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句好,施施然起身,朝崔太后略一?礼,阔步离开。
景阳见崔太后似有事与顾沅说,很有眼力见的?告退了。
崔太后屏退了宫人,直至殿内只有她与顾沅,这才开口问道,“陛下此次在外可曾受了伤?”
顾沅没想到崔太后是问这个,愣了一愣,心底斟酌一番,才道,“有伤,但并无大碍。”
崔太后点点头,浅啜一口茶水,再次抬眼,神情认真的对顾沅道,“你是他的发妻,又是他唯一的枕边人,你可得多多关心他。”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就算不为他是你夫君,?为他是你儿子的父亲。”
她有时都怀疑这个顾氏的心肠是不是铁做的,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帝王,愿意搁下夺嫡大业千里迢迢去寻她,愿意为她摒弃三千粉黛不惜谎称身有隐疾,愿意为她父亲一个臣子挡箭,愿意冒着寒风冻雪连夜奔波来见她……她竟然还能不动心?
崔太后扪心自问,若自己十六岁时,顺济帝肯这样对她,她肯定对他死心塌地,深情不悔。
顾沅听到崔太后的话,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愈发恭谨,站起身,弯腰垂头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崔太后见她态度端正,进退得当,?不好多说,又叮嘱几句,便叫她退下。
当日傍晚,裴元彻回到凤仪宫,拉着顾沅的手真心实意的夸了她一通。
大意是这半年来多亏她监管朝政,不但英明妥善的处理了几宗大案,还颁发了一??利国利民的法令,就连一向觉得妇人只能身居内围、掌管内宅琐事的丞相都夸顾沅淑德含章、明察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