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片刻,她抬起手,掀开??上的被子,又掀开?雪白的薄绸寝衣,只见?结实精壮的腰腹处绑着两层白纱,隐隐约约能出鲜艳的血色。
顾沅轻轻咬住下唇,神色复杂。
一开始得知裴元彻为父亲挡箭时,她是震惊的,震惊之后却又忍不住去揣测,这会不会是裴元彻演的苦肉计?反正?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
可此刻着床上了无生机的男人,她实在很难继续怀疑。
“你救了我父亲,我感激你。可,也仅有感激而已。”
顾沅将被子替?盖上,盯着那张煞白却依旧英俊的脸庞,低低呢喃道,“裴元彻,你别死……起码不要因为这件事死。顾家不想欠你,我更不想欠你……”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仍旧紧紧闭着。
渐渐地夜深了,顾沅觉着累了,便唤人收拾了侧殿。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为何,她明明有亲目睹裴元彻挡箭的场景,可夜里却梦见了,且梦里的场景无比真实——
箭矢破风声,穿透甲胄声,破皮入肉声,有裴元彻倒地时对顾渠的吩咐,“去接子妃,瞒着她……”
她在梦里到这里时,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有种说不清的恼怒。
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再醒来,窗纱外透着蒙蒙亮的光。
顾沅这时也睡不着了,披着外衫,缓步走到寝殿,床上的男人一?不?的躺着,远远去,真如死了一般。
她想起?之前说过,前世她服毒后,?守着她的尸体不肯撒手,一拖再拖,拖到尸体放不住了才下葬。那时,?是不是也曾这般站在床边着她?
……
眨七天过去,裴元彻依旧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