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做声的掌柜见她一脸郁色,忍不住插话道,“姑娘,刚才那位郎君……是在追求你吧?”
顾沅心头猛跳,面上却是不显,平静否认道,“我与他不熟。”
掌柜叹道,“姑娘你可得小心些,小老儿看刚才那位郎君不是什么善茬。瞧他离开时的表情,他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沅咬着唇,不会善罢甘休,那他还想怎样?
她强压下心头纷乱,转身对掌柜道,“多谢掌柜提醒,刚才给掌柜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妨事。”掌柜摆了摆手,将用油纸包好的书递给谷雨。
主仆俩撑着伞,重新上了马车。
书肆的小帮工惊魂未定的凑到掌柜身旁,感慨道,“也不知道那位郎君是哪家的公子爷,那气势真是骇人,他刚走进来,我看都不敢看他。”
掌柜将算盘放在一旁,想到那男人偏执冷冽的目光,不由得摇了摇头,“被这样的人缠上,那姑娘怕是……难脱身了。”
华盖马车内,金珐琅九桃小薰炉燃着上好的安息香。
顾沅将那湿漉漉的蝴蝶风筝丢在对面的座位上,避如蛇蝎般,瓷白小脸没有太多情绪,可捏着衣摆的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无措。
“谷雨,将这香灭了吧,我闻着胸口有些闷。”
谷雨欸了一声,将香灭了,见自家姑娘一直盯着那风筝,小心翼翼道,“姑娘,要不咱们回去把这风筝烧咯?”
顾沅抿了抿唇,“先回去再说。”
半个时辰后。
顾沅看了看脚边的火盆,又看了看手边的蝴蝶风筝,咬了咬牙。
得烧,烧了一了百了。
她拿起风筝,伸向火盆边。
倏然,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前忽的浮现太子浑身湿透,将风筝塞入她怀中的模样来。
她的动作一僵,心中略有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