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转。
裴元彻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心虚稍定,他朝文明晏举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来,文榜眼,干一杯。”
文明晏恭敬起身,嗓音清越,“臣敬殿下。”
饮尽杯中酒后,他拱手落座。
看着文明晏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文雅有礼,裴元彻弓起手指轻敲了一下黄花梨木的桌面,沉吟片刻,低声问李贵,“你觉得文榜眼如何?”
李贵微怔,心头斟酌片刻,谨慎答道,“文榜眼仪表不凡,风度翩翩,且年纪轻轻就中了榜眼,实属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他边说着边观察着太子的神情,见太子面色如常,刚想松口气,却又听太子问道,“那与孤相比呢?”
李贵登时冒出一身冷汗,毫不犹豫道,“太子您乃天之骄子,龙章凤姿,文榜眼哪能跟殿下您比!”
这话也不全是恭维。
文榜眼虽长得一表人才,但太子殿下却生的一副玉质金相的英俊相貌,身高八尺,器宇轩昂,再加上那天生的矜贵气质,文榜眼在太子跟前,无论是相貌亦或是气质,都是被碾压的份。
裴元彻听到李贵的话,神色没什么变化,只自顾自喝闷酒。
他自问容貌、身份、才华,哪一样都比文明晏强,可偏偏顾沅眼中没有他,只有那个文明晏。
说来说去,文明晏胜在与顾沅认识的早,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那又怎样?
这破楼台,他上辈子能拆,这辈子照样能拆。
那轮月,只能是他的。
夜凉如水,冷月洒清辉。
永宁侯府,溪兰院。
摇曳的烛光下,侯夫人赵氏拉着顾沅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红润,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看来出去透透气对你身子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