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对着镜子,牙膏都挤出牙刷外而不自知,她想,她又动摇了,这一次动的厉害。
蛋香还在齿间回荡,学做饭不难,难得是那其中的心思。
苏颖以手背轻触微痒的眼角,原来,是泪出来了。
怎么办?如果就这样僵持着,僵持到半年,然后离婚……
她真的很不舍!
她后悔了!
“还没刷好?”
韩越的声音遥遥地传来,苏颖三两下抹了抹眼睛,支吾扬声应道,“马上!”
一分钟搞定晨起梳洗,她又一溜小跑地回到餐桌边。
粥已装好,她喝了一小口,润了下喉,而后秋风扫落叶似地将鸡蛋羹吃完。
其实,她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过,她故意的,算是对韩越手艺的变相赞美,更是一种行动上的感恩。
她不想矫情了,母亲临走的前一晚,拉着她窝在房里说了一两个小时的悄悄话,印象最深的,是母亲说,“夫妻是最亲的亲人,不是仇人,有什么能放的、能忍的,就放过去、忍过去。不是原则上的错误,没必要太较真,只要对方的心里有你、以这个家为重。婚姻不比谈恋爱,丈夫也不是男朋友,他是你的伴,一起到老的伴。”
她有问母亲,什么是原则上的错误,什么样的程度是不能忍过去、不能放过去?
母亲笑了,“这就看你个人的承受能力了,但我敢说,你一定没我当年能忍!”
她不知道当年母亲和父亲发生了什么,但就现在所见,父母的关系极好。或许,忍一忍,二三十年后的她和韩越,也会想父亲和母亲那样吧。
想着,她的唇角弯起了一朵几不可见的笑,带着几分憧憬。
而碗已见了底,她还不自知地以勺刮着碗壁,发出“吱吱”的声音。
韩越循声望去,不由蹙眉。
“做少了?”两个鸡蛋,不少了!“没了还刮?”瞧那样,怪可怜的,像非洲难民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