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看出来了?”晴兰抚摸着皎皎的脑袋,说道,“因为姐姐生活的地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家中的女儿嫁了人,带去的那些姐妹,也都是她夫婿的……”
“怎么跟月犴族一样?母亲妹妹都能做嫂嫂……什么的。”皎皎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无比嫌弃道,“月犴族的那群野人,连禽兽都不如,姐姐从富得流油的皇都来,我以为姐姐生活的家乡天天唱歌跳舞,没有这么野呢。”
晴兰拍打了下皎皎的脑门,道:“快闭嘴,不许再说了!”
这么一想,这可笑的规矩,确实和月犴那群野蛮人没两样了。
皎皎问道:“那……姐姐现在为什么又开心了?你不想去揍老大了吗?”
晴兰沉默了好久,慢慢开口道:“我开心……是因为他是个好人,也是个知心人。他知我为何难过,知我心痛在何处,其实我并非全是在恼这样的规矩,而是这种……这种面对荒谬的无奈和无力,是怕因为他,让从小在我身边陪伴我的人离心,我的恐惧和害怕他都明白,皎皎……做贺族女人,比做皇都女人开心多了。”
皎皎道:“你不能因为老大是贺族的,你就说贺族比家乡好。”
“真的……”晴兰小声道,“你若去皇都看了,你就知道……这些和月犴族一样野蛮无理的规矩,让好多好多女人心碎而死,大家却习以为常,每天都是这样。”
皎皎听不太懂,但却本能地抖了抖。
晴兰笑道:“所以,皎皎还不快些读书?你若不好好读书,待会儿你哥哥看到你,一定会把你绑在箭上,射飞出去。”
皎皎呜呜摇头:“……我就知道老大是个染缸,这就把娶来的新媳妇传染了!”
“晴兰——”步溪客抖落身上的雪花,双手捂着怀里揣着的油纸包,一步一个脚印走来。
皎皎听见了,瞬间翻身而起,抓起书本摇头晃脑读了起来。
晴兰站起来,微笑迎接他。
步溪客走过来,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他道:“先别过来,有寒气,让我暖暖再进去。”
他怕打着身上的雪花,脱了冒着森森寒气的银甲,跺了跺脚,接过晴兰递来的巾帕擦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