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暮,雨止。
裴湛悠悠转醒,他望着空寂的房间,有一瞬以为宋肆肆还在在几步外的房中。
未等他回神,小厮端了碗药来跪在跟前儿:“大人,方才皇上遣公公传来口谕,说您近来神思倦怠,这几日就不必上朝。”
裴湛闻言,眼眸一暗,那苦涩的药气好似钻进了心里。
宋肆肆一事皇上不会不知,只不过看着淑妃的面没有明说罢了。
“搁那儿吧。”裴湛看了眼药,无心饮下,却望着院落中那红梅发了愣。
花瓣都已落完,只剩下枯枝了。
小厮将药放在榻边的月牙桌上后,又嗫嚅了片刻,才又开了口:“大人,宋小姐派人来,说请大人明日去宋府赴宴。”
裴湛眉头一蹙,没有说话。
小厮暗瞧着他面色越渐阴沉,惊出一声冷汗。
夫人突然殁了,宋小姐又派人来请大人赴宴,这不是把大人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去叫张府医来。”
裴湛掀被下榻,看也不看那还冒着热气的药。
小厮愣了愣,忙叩头起身跑去叫府医。
“嘭”的两声脆响,断玉从衣中滑落在地,裴湛立刻将其捡起,拂去玉的灰,如同对待珍宝。
他看着掌心的断玉,心头又是一室。
眼眶的涩意让他不觉想起他上一次哭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