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季急雨后的夜晚,江楼楼本想登上阁楼吹吹风,刚下过雨的汴京城,凉风如水。突兀地,一声惊叫划破夜的宁静,听声音像是从后院传来的,没错是她江楼楼又倒霉了。
于是当江楼楼瘫在草丛里站不起身时,镜辞已经直挺挺地站在眼前了。江楼楼趴在地上,仰头望了望镜辞,旋即迅速垂下眼睑,不想继续与他对视。这个时辰,府里其他人早已进入梦乡与周公相见,只有镜辞,准时而又出乎意料的出现在江楼楼跟前。她揉着摔得巨疼无比的屁股,除了吃痛地吸气声,再无其他反应。
镜辞率先开口:“这么晚不睡觉来跳楼,你的兴趣爱好当真独特。”
江楼楼表示委屈加邪门,她刚才本想坐在窗间欣赏夜景的,谁知道一个不当心,竟然从窗子上摔了下来。幸而窗子不高,摔下来时又有树枝遮挡缓冲,这才不至于丧命。面对镜辞的嘲讽,江楼楼默默不语,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摔散架了,哪儿还有力气说什么话。原以为不说话会逐渐消灭镜辞的嘲笑之心,没想到他又说道:“早知你如此不安分,我走的时候就该多给你留些作业。”
镜辞垂头看她,她身着淡粉色的衣裙,因为翻墙连带着素净的小脸也被弄得脏兮兮的,而且听她那一声嚎叫,想必是摔得不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也算你命大。”江楼楼紧紧抓住手下的一团杂草,眼神一横:“你说够了没有?你大晚上的不睡觉,专程跑来江府看我笑话?”
镜辞蹲下身,大雨之后的泥土地格外湿润,江楼楼的衣摆粘上了不少泥土。
他问道:“还能起身吗?”
江楼楼方才还气鼓鼓的模样陡然一转,双目似乎可以溢出星辰:“师傅,你在关心我吗?”
镜辞脸色又恢复先前的状态:“没有。”
江楼楼才不信:“可你刚刚流露出来的眼神,明明就是在关心我啊。”
“我只是路过,听到这儿有惨叫声,没想到竟然是你。”
江楼楼可怜巴巴地撒娇:“师傅,我腿不能走路了,你抱我回房吧。”
“男女授受不亲。”
“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啊,况且现在大家都睡着了,你抱我回去能有谁看到。再说,我现在腿不能走路,你把我抱回去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嘛,难道你忍心把我留在这儿呆一夜?”
镜辞得知她腿疼,遂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腿,江楼楼嗷地一嗓子叫出来:“疼!!!”
“骨折了。”
“什么?”江楼楼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摔?骨?折?了?”
镜辞送给她一个白眼:“只是骨折,明日喊郎中来诊治,不出两个月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