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迟野开始像个正常人了。他会笑,会伤心,甚至遇到了初衍……
可这么快,一切就又要没了吗?
贺蓝艰难地闭了闭眼。
他不忍心,可他毫无办法。
车队是他们一手培养起来的,他和迟野一样,忍不下心看着还未彻底成熟的LE陷入霍乐布的局里,任人玩弄宰割。更何况,他是私生子,他需要LE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这完全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他、迟野、LE……是被死死摁在案板上任人刀俎的鱼肉,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握着刀的不是霍乐,也不是邓东,而是宿命。
再开口时,贺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
迟野无声摩挲着指尖的烟,半晌,他含进嘴里。
眼底是浓浆一般的墨黑,没有半点光亮。
不知怎么,忽然就记起那天的早餐铺。
他第一次喝到咸的豆浆,也第一次被问以后想做什么。
是谁说,你和别人不一样,未来可以由自己决定。
自己说了算?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他活得像条狗。
又是谁说,世道黑暗,但你眼里要有引路的灯。
迟野咬着烟,自嘲地笑了。
……如果,是灯不要他了呢?
初衍没想到会在自己家楼下遇到这个人。
她下班后换上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出门逛超市,等手里提着一袋子垃圾食品晃晃悠悠回来,就在单元门前见到了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