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明亮的浴室里,镜子清晰地照出少年狼狈的模样。他仍穿着那件黑色背心,身上脸上草草收拾过,没有之前那么吓人血腥。他右腿骨折才痊愈,经过今晚又重新带上了夹板。
是江致把他带到了医院,顺带还把傅紫叫了过来。迟野身上大小伤不少,可固定完夹板就走了,傅紫拦都拦不住。
迟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拖着这满身的伤,开门时还生怕吵醒她。
迟野脱下背心,靠着洗手台站着。
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伤口狰狞可怖。
他全身都火辣辣地疼。
站了不知多久,迟野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咬进嘴里。
青白的雾升腾。
迟野微微垂下眼睫,神色莫辨。
忽然,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初衍站在门边。
等到一根烟燃尽,都没有人说话。
终于,初衍呼出一口气,后退两步抵住墙,一字一顿缓声道:“你怎么总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事不关己的语气,却带着质问和嘲讽。
迟野侧眸,淡淡恩了声。
他直起身,扶着洗手台朝她走了两步,“医药箱,在哪里?”
初衍摇头:“你去医院吧。”
迟野脚下一顿。
初衍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心软,她以一种极为冷静克制的语调说:“我虽然不问你,但也不代表我每次都能接受这样的你。你走吧。”
迟野一言不发地望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