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衍把保温盒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想我什么呢?跟我说说呗。”
被子里那一团一声不吭,显然排斥她刻意拉近距离。
又赌气。
初衍在心里下判断。
她没什么耐心等他自己主动说话,于是率先开口,“猪脚汤对面买的,五家店我都吃了一遍,这家最好吃。”
她话音还没落下,室温骤然降了一度。
……哄小男孩儿真要命。
初衍揉揉眉心。
她其实一直没明白迟野到底在别扭什么,所以也压根不知道自己哄人该从哪处下手。可不管如何……比起那些弯弯绕绕的过程,还是结果比较重要。
于是初衍单刀直入,简单清晰问了一句:“我房子那把钥匙,你还要不要?”
在第一次把他带回家那晚,初衍就给过他钥匙,但迟野并没有拿走。后来的雨夜,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带着一身伤进了她屋里,后来虽没离开,却依旧没拿过她家里的钥匙。
这把钥匙,开的虽是她家的门,却更像是他的心。
但初衍并未意识到这点。
在她想法中,第一次给他钥匙,是试探;第二次问要不要在一起,是进攻;而这次,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尝试挽回一段感情。
如果他不要,初衍想,她会笑一声,然后说:那算了。
算了。
不过就是睡了个特别点的男孩儿。
这回初衍格外有耐心,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会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挽留。
当病房完全安静下来,任何其他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窗外有风掠过树梢,走廊上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有说笑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太清,但能让人感觉到是愉悦而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