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愣了一会,无奈地抱起孩子,到窗口重新点了盘煎饺。
两人一直坐到店里重新冷清下来。
刚才那位父亲拎着小女儿上学去了,桌上狼藉一片,整盘煎饺跟没动过似的。
初衍:“你给人小孩吓得饭都不敢吃了。”
迟野:“哦。”
初衍笑,而后以闲聊的口吻道:“他们都去上学了,你呢?”
迟野抬头看她。
初衍:“真的不打算继续读书了?”
小店里还剩着两桌客人,胖师傅正拿着抹布一桌一桌收拾过去。他脸颊泛红,脑门热出了汗,眼底有几分疲惫。陶瓷碗相叠时发出清脆的声音,迟野听着,莫名觉得刺耳起来。
初衍放下筷子。
其实她也没有非要迟野说出个什么的念头,就是问问,就跟刚才问他吃不吃早餐那样。
静了片刻,迟野露出一个讥笑:“你说呢。”
高中三年,他出现在学校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三分之一,学校到现在都还没给他发退学通知算好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不准备读大学了。
初衍眼里没有惊讶的神色,迟野脱离校园太久,的确不可能再重新走回大部分人的路。于是她问:“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
迟野眼睫垂着,没说话。
“小野,我没想多干涉你的意思。”初衍摸出烟盒,取了根烟捏在指间把玩,“很多人在十八岁的时候都没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但你不一样,你可以自己说了算。”
他没有父母,户籍上的监护人不知所踪,孤身流浪至今。
这样的人没有机会被安排,也没有既定的前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