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的脸色再次冷了下来,“张陀,你别太过分。”
“过分?以命抵命,过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骂他小畜生是过分?卫青,你别以为你现在靠着陛下的提携做了建章监,大家就忘了你是什么出身,两年多前,你他娘还只能在建章喂马呢!你和那个姓霍的,都他娘的是奴隶生的野种!”
一个家奴生的父亲不要的野种,如今倒在他们出身良家的人身上作威作福起来了,张陀不服!
“我知道忘不了,”卫青一笑,“就算是有朝一日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建了功,立了业,肯定还是会有人对我的出身念念不忘。但是那与我无关。我卫青只求问心无愧。”
“我今日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能够打得过我,就在这里杀了我;如果打不过我,我放你走,你也别再找我寻仇。如何,敢赌吗?”卫青坦荡荡地问道。
“一言为定!”张陀大吼一声,抬手抽出自己的佩刀,借着助跑的威势对着卫青从上而下猛然劈下,势猛刀狠,恨不得一刀将卫青劈为两半。
卫青灵活地躲过刀锋,以自己的长剑相对。他没有张陀年长,力气也不如张陀大,但是性格沉稳,身体敏捷,而张陀求胜心切,急躁冒进,左一刀右一刀地乱砍,还没有砍到卫青,自己先累得气喘吁吁。
卫青无意伤人,只想让张陀败退,不再傻傻地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于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到张陀疲累之后精神松懈,才看准机会用剑柄在张陀后腰上重重敲了一下。张陀当时疼得跪倒在地,扶着腰直不起身。
“你输了。”卫青心中重石落地,暗暗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俯身想要搀起张陀,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衣服,耳边突然听到箭矢破空之声。心中一紧,卫青再顾不得其他,侧身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暗箭。
与此同时,山坡之上传来爽朗的大笑之声,很快的,从山头左右冒出来数十个弯弓搭箭的陌生猛士,所有人的箭头一致指向卫青。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有,这个小美人打架竟然比我还卑鄙。”山坡上吊儿郎当地走下来一名壮汉。
卫青为某个称呼沉默了一下,一手拄着剑,半跪在地上眯起眼睛打量来人,“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在下张次公,张淮是我族弟。”
大意了。卫青暗自懊悔自己轻敌,只能试图跟他们讲道理,“刚刚张陀已经跟我打赌,他输了就不再找我报仇,你们张家人难道要违背承诺吗?”
张次公摇头,“信守承诺那是君子做的事,在下是匪,不管那些。”
“巧了,恃强凌弱也正是朕喜欢的,你要跟朕比比谁更无耻吗?”远处有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