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不想活了吗!”这帮人哪里受过此等侮辱,反应过来后全部炸开了锅,咒骂之声此起彼伏,韩嫣气得当场脱掉外衣扔在了地上。
一名脾气暴躁的骑郎气冲冲地对着老翁举起马鞭,刘彻眼疾手快地用自己的鞭子拦住了他,“放肆!他这么大的年纪岂能受得住你的鞭子?”
“可是他对您——”骑郎还想争辩,刘彻黑眸一寒,骑郎立刻不敢多言。
几人之中,刘彻身上的脏污最多,他强压怒火,问老翁道:“老翁可知我是谁?”
“不就是平阳侯嘛。”刘彻私服出宫,对外一直声称自己是平阳侯,他们每隔几天就来终南山狩猎捣乱,此处的百姓全都认得他们。
“我这老家伙活了快八十岁了,今天泼你一身粪,君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老翁把木桶放下,不慌不忙地坐到地上歇息。
后面村落屋舍里的农人听到争吵声,不少家打开大门,年轻力壮的农家小伙子拿着锄头镰刀斧子纷纷围拢过来。
“冒犯平阳侯,老翁可知何罪?”
“知道知道,”老翁捋捋自己的白胡子,“老翁知罪,那么请问君侯,您践踏农田,骚扰百姓,您可否知罪呢?”
“本侯自有赔偿!”刘彻不服气道。
“君侯有钱,自然赔得起。”王孙公子不知农忙苦,老翁看着自己粗糙如枯木的双手叹息道:“可这稻春种秋收,我们农人忙了大半年,播种,浇水,锄草,好不容易等到成熟,如今却让你们生生踩死,老头子我心疼啊!如此糟蹋天物,你们于心何忍!”
老翁说着说着顿足捶胸,呜呜痛哭起来。
刘彻羞耻难堪,满面涨红。以前卫青劝他他还不觉,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被田头老翁嚎哭斥责,句句说得他羞愧不已。刘彻从马上下来,对着老翁恭敬长揖,“本侯受教了。”
“你受不受教又有何用?稻谷已死,如何还能活过来?”“你们这群王八蛋,天天跑我们这里踩田地,我看你们就是欠揍!”“对,欠揍!让县令打你们屁股板子!我们已经报告县令了,县令马上就过来,平阳侯有什么了不起,县令不行我们到长安廷尉告状去!”“你们在这里等着!县令不来,你们一个都不准走!”
几十个农家汉拿着各种农具当武器将刘彻等人团团围住,面对普通百姓,骑郎们也不敢动武硬闯,公孙贺憋着气想跟村民讲道理,奈何他们本身就没有道理,还没说几句,双方年轻人便开始对骂:
“我们给你们赔钱还不行吗?”
“不行,谁稀罕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的臭钱!呸!”
“你骂谁呢?嘴里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