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回到药馆当天便起烧了,整个人红的跟个煮熟的虾,迷迷瞪瞪口齿不清的瞎嘟囔,一屋子丫鬟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伯虞刚进屋便听清了,那一声声呢喃明明是‘还我娘亲’。
这丫头又魔怔了。
大概是江州城外的那场激战让她有些神志不清,受到刺激了。
德康大夫刚施了针,卷着针布卷儿抹着汗往外走,看到刚进门口的侯爷便匆匆行礼:“侯爷,心病还须心药医,怕是要费些事了。”
伯虞隔着屏风看床上的姑娘,然后挥手让大夫离开,自己推着轮子进了屏风,丫鬟们颇有眼力劲儿地出了屋子,让那俩人私·处。
云姑娘不老实,腿上的伤复发,劳烦德康大夫从新规整包扎,混了烈酒的井水甘冽瘆人,盛在铜盆里纯透清澈,伯虞用帕子沾了水给云姑娘擦胳膊额头,动作格外细致。
“真不让人省心。”
似在怪罪,似在嗔怒,但口气中的宠溺和心疼却是实打实的真。
其实云姑娘还是恢复了点儿意识的,尤其是伯虞到她身边儿时,那种压迫感能让她半天喘不过气,而且伯虞身上总是带着香气儿,不是闺房胭脂水粉味道,是一种干净纯透的香,她知道那是伯虞习惯用来熏衣服的香料,伯虞自己配置的。
“兰华风没死,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伯虞声音充满了无奈,好像是尽心尽力讨人欢心落空的疲倦。
高兴?
若是仅仅回到她身边那自然是高兴的,可是现实却让人不寒而栗。兰华风回来的方式强硬冷酷的让人难以招架,趋向于畸形的占有欲让她感到极度害怕,更何况他还夺了她的身子。
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身家清白至关重要,而兰华风夺走的不留余地,丝毫不为她考虑的霸道让她难以接受。
无论之前多么思念着这个人,之后的种种伤害足以让这所有的感情付之东流。
尽管心中伤痛不已,但也不能贱到伤害自己还要贴上去。
她云降雪傲慢惯了的,伤了她的人统统不能放过。
但是兰华风曾经为了救她死过一次,这份恩情在经历这几天的事情也算是报了,现在他们两不相欠,再不要谈什么往日情感。
“等你身子好些,我带你到京都城外看凤翎公主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