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母亲留下......的......”
白溪声音虚无缥缈,但可以突出的‘我们’两个字如轰雷般直把云降雪震撼的无以复加。
顿时眼泪模糊了视线,云姑娘吃力地抱起白溪,听她哽咽在喉头的声音。
“元历三五,正严冬,降有两女,一夭,独留者见轩外雪,故名降雪,袭父姓......”
短短一句话便足以撼动云降雪心智,铺天盖地的痛苦如一只罪恶的手紧紧遏制住她的脖子,难受地令她窒息。
这是白千裳留下的书信,绣在她的襁褓内,若不是小时候淘气翻仓库衣物无意发现,她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
白千裳留书上写的另一个女儿夭折,她便不以为意,第一次见到白溪之时她就怀疑白溪身份,不过几番交往发现白溪并不把她当回事,那也便罢了,没想到今日......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之前那么多机会你都从不提起。”云姑娘悲伤至极,伸手抹去怀中至亲嘴角的血痕,刚抹去便又出,源源不断流不尽似的,短短一会儿便染红了整个手。
“原本以为没有必要,现在看来......”白溪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清雅男人,瞬间狰狞了一张俊俏苍白的脸,她声音嘶哑,哽在喉头一口血不肯咽下,硬生生逼出了眼泪:“是我的错......我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好......”
“白溪,你后悔了吗?”
虚弱的女人拼着最后的力气摇头,她从后悔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哪怕到最后给她的记忆都是痛苦和折磨,但她依旧会把当中的心安和幸福放在心尖儿,品味着苦涩后面的甘甜,琢磨着男人伤害她的背后一丝丝微暖。
这便足够了。
“但是......”白溪猛地抓住云降雪的衣袖,眼神充满了挣扎与绝望,她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但她依旧睁大了花俏的眸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嘶喊,在忠告:
“男人......他们不会为女人付出太多真心......权利,地位,荣耀,辉煌......这些才是他们想要的......女人,美色......不过是他们用来衬托他们辉煌一刻的东西......都一样,都一样的......所谓爱情......在男人眼中只是消遣的游戏......而对于女人......却是用一生作为赌注的豪赌......赢了,便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输了......便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云姑娘看着她握着玉佩的手垂下,看着玉佩从她手心里滑落,看着她死不瞑目。
“白溪,你明明都明白,但为什么还要去爱?”
白溪从来都是明白人,甘愿跟随封十三左右,甘愿被封十三当做替代品,甘愿被封十三利用,仅仅是为了爱情,就像一杯毒酒,一杯下肚便是万劫不复。
爱一个人就要用尽一生,这样的代价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