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仪说着说着,侧着脸用袖子挡住脸,幼宁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卫国公府老夫人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太后娘娘面前,莫要失了体统,不要再提这些过去的事??,惹得幼宁郡主伤心。”
薛静仪点头应是,起身向太后赔罪。
太后道:“哎呦,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哀家还不知道你吗?从小就爱哭,偏偏又是个胆子大的丫头,回回受??委屈,都要跑到哀家的寝宫抱着哀家哭。”
薛静仪擦眼泪,破涕为笑,被太后当着人面揭了短,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太后您慈爱,臣妇那时候是公主伴读,不能随意出宫,每回想家??,脑子里便是太后娘娘的脸,臣妇不找太后找谁去?”
太后指着她同卫国公老夫人说:“要么怎么说静仪这丫头胆子大呢,哀家那会年轻,宫里人人都怕哀家,就你这儿媳妇胆子大的什么都敢同哀家说,芝麻大点的事,都让她哭的跟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她要不是什么都敢在太后跟前说,臣妇也不能白得个这么好的媳妇呀。”
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卫国公府老夫人和夫人婆媳俩关系倒是像亲母女一般。
薛静仪一听婆婆说这话,也顾不上哭了,连忙道:“母亲,快别提这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当着幼宁的面,您别臊媳妇??。”
卫国公老夫人笑?的一脸慈爱,“好好好,不说。”
薛静仪坐回椅子上,目光盯在幼宁身上移不开,看着看着眼眶又红??,捏着帕子捂着嘴说:“我一见你,我就忍不住。”
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早逝,如今看到她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能不难受吗?她又怕总是提幼宁的母亲,惹她伤心,强忍着不敢说。
幼宁起身,趴在她的膝上,“薛姨母,你同我说说我娘的事吧,打从我记事起,便很少有人在我面前提起她,许是日子久??,大家都忘??她长什么样子??吧。”
薛静仪伸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抽泣一边说:“你和你娘长的很像,她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就是你这般模样,只略微比你瘦一些,性子没你温顺,她是最倔的一个人,她若不是太倔,也不至于.....不至于——”
薛静仪又要哭了,更咽着说不出话。
幼宁眼里也含了泪,她知道卫国公夫人要说的是什么,她娘为了父亲,甘愿与外祖父击掌断亲,那时候,汝阳王府已经失势,陛下打压汝阳王,明知如此,还?坚持要嫁给父亲,她没见过娘,也知道,那必是一位极其刚烈的女子。
太后和卫国公府老夫人看着薛静仪和幼宁抱在一起,像是被亲人抛弃??一样,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连向来活泼的齐娴也忍不住起身走到太后身边,搂着她的胳膊,趴在她怀里。
太后拍??拍她的后脑勺。
薛静仪还抱着幼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向她说江兰宜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