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一身沙子,于浩海也是一样,他满头大汗,左手揪着方倾的衣服一直没放开,右手拉着袁真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查看一番,连声说抱歉。
“你没事吧袁真?嗯?”于浩海低着头看着袁真的脖子,好在方倾掐的地方在下面,被衣领挡着,看起来只是红了一处,“抱歉,真对不起。”
袁真看着近在咫尺的于浩海,很久很久了,他都没这么认真地看向自己。自从两兄弟十几岁以后,父亲说要“大防”,他就没见过于浩海望向他的眼神,有时他从家里收走于浩海的衣服或是换了客厅里的花,擦地板,整理书架等等,只能听到于浩海公事公办的“谢谢”二字,有时,他从于浩海身前身后转悠时,他都怀疑自己是透明的。
因为于浩海从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
也许是心里有鬼还是什么的,袁真可以正常地跟尹瀚洋说话以及开玩笑,可一到于浩海面前,他就自动变得奇怪了,说的话变得格外正经和有礼貌,而于浩海也是像正常雇主家的少爷一般,对他虽然客气,但很疏远。
手腕被于浩海攥着的温度瞬间消失了,见袁真确实没大碍,于浩海就松开了手。
接着,像是老虎护崽似的把方倾拦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莱斯利。
“今天这事没完了,于少将,你们长官说你心里有数,我看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你不给我个交代别想走了。”
方倾屁.股上挨了于浩海一巴掌,理智已经回笼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分析了形势,对莱斯利说:“长官,是这样的,他们Alpha练习时的圆木拦住了我,导致我摔倒,然后要被您惩罚,所以于少将才过来插手的,是吧,于少将?”
“噢,”于浩海这才听明白,还有这种说法,连忙肯定道,“是的,是我们的木头的错。”
方倾接着说:“至于我和袁真,我说我是无意把他摔下的,他说我是故意的,我们俩跑到这里,附近也没人看着,各说各的理,谁也不服谁,对吧?”
“是这样的。”于浩海立刻说。
“长官,你说我是故意的,有确切的证据吗?没有的话,疑罪从无,你就不能定我的罪,也不能罚我。我刚才掐过袁真了,现在我真诚地道歉,袁真,对不起,我不该掐你,你掐回我,或是给我几拳,这事算我们私下了了,你看行吗?”
袁真被方倾绕了进去,又见他低头认错,便摆了摆手,说没事了。
莱斯利把电棍扛到肩上,眯着眼睛打量方倾:“这就完事了?”
“没完事,是您之前说我再把袁真摔下来的话,就罚我,那不论怎么说,袁真都被我又摔了下来,所以您该罚就罚。”方倾连忙给于浩海使眼色,面带恳求的意味,“于少将,您回去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只怕性质变了,更没法收场。于浩海低头给莱斯利道歉后,慢慢地、步履沉重地向自己的活动场地走去,身后传来莱斯利拿着电棍抽打方倾的声音,这次,打的是后背,小腿确实伤得没法再打了,方倾咬紧牙关,一声都没吭。
晚饭的时候,方倾毫无食欲,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把头蒙上装死,他一个Omega,被一个Alpha,当众打了屁.股……
这回宿舍的一路上,看到他的Omega都窃窃私语,不住地笑,路过的Alpha们则笑得更为畅快,连父亲都不能这么打自己生的Omega,能被这么打的,只有自己的Alpha。方倾是当众被于浩海行驶了夫权,而且还是在那么一个境况下,这简直让他没法做人了,只想找个洞钻进去,用块儿布把脸蒙上。
宿舍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康珠打回来了炒饭,和裴嘉平边说话边吃饭,墨菲叫了一声方倾,被康珠善意地制止了,他们都知道方倾现在只想躲起来,只能装睡,何必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过了一会儿,袁真回来了,像平时一样,和康珠等人聊着日常,几人约好吃完晚饭去信息楼上网,然后去图书馆看书,又过了一会儿,宿舍里没声音了,方倾装着装着,还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