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个患者,就要见到曙光了!他按着叫号器,精神抖擞地等待着下一位患者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还是紧闭着。
“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进来?”方倾反复按叫号器,“失灵了?”
“我这也是,”佟医生也莫名其妙起来,“刚才还看外面排了好长的队伍呢。”
“你听,外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方倾站了起来,原本走廊经常传来的患者走动的声音、家属们说话交谈的声音、小孩子们的哭喊,护士们跑动的声音,通通不见了。
方倾怔怔地看着门,正要出去,门开了。
两排身着红色紧身短上衣,白色靴裤、头戴高高的皮帽,斜挂着长杆枪的皇家护卫队整齐划一地走了进来,分开两排,立正,站好。中间有两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从中间走了出来。
“啊,是王子殿下,凯文逊王子殿下安。”佟医生最先反应过来,两手交叉抚上胸口,弯腰点头,行Omega见面礼。
凯文逊一瞟佟医生,微微点了点头,推他进来的护卫摆了一下手,佟医生立刻会意,慌忙地走出了诊疗室。
“你把我的患者都赶到哪去了?”方倾踮起脚尖,向那高高的护卫队后方、门外的方向张望。
“呃,因为我来了,不方便被人围观,所以暂时清了场……”凯文逊被方倾这样直白地问过来有些意外,笑了一下,“你好,我是凯文逊,上次颁奖典礼上,谢谢你救了我……”
“哦,好说。”方倾眉间有一丝不快,嘴里应付着。
凯文逊看出他不高兴了,有些莫名也有些慌张,解释道:“……我最近腿脚不太方便,就没法站起来给你行Alpha问安礼了。”
“没事,我也没给你行礼。”方倾说完,手按在了桌子上,依旧是站着的。
“那个……我母亲原本是请您到王宫做客的,但您父亲说您很忙,没有时间过来,所以我就自己来了,而且不但需要给您道谢,还得道歉……不但劳您救治我,还害您被记者乱写……”凯文逊的声音很小,但有种慢条斯理的斯文感,他面色苍白,高高瘦瘦的,长至额头的金发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没事,我已经去投诉报社了,他们也刊登道歉函了,只是报道是头版头条,道歉是小豆腐块儿大小,不过我也不在意了……您还有别的事吗?”方倾的手指不自觉地敲了几下桌子,白净的脸上写着很明显的两个大字:
快滚。
凯文逊忍不住想笑,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直白地在他面前表现出不耐烦的人,所以刻意地拉长了接下来说的每句话的每一个字:“那张……纸,就是您给我的纸,我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也许是我的仆人,或者,是护卫,也有可能是被我母亲,我妹妹,我舅舅,我老师,我的主治医师,我的婶婶,我的……”
“行了,丢了就丢了,谁丢的我不追究,您不用给我背诵您的家谱。”方倾忍无可忍地翻了个大白眼,湛蓝色透亮的眼珠子要翻到天上去。
哈哈哈哈。凯文逊紧握着轮椅扶手忍住笑。他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慢慢地伸出右手按到胸口上,可怜兮兮地说:“虽然不抽搐了,呼吸症好了,但您当天压在我胸口上的膝盖劲儿太大了,每到晚上,我回想起来,都觉得胸口好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