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无声叹息。
“我小时总觉得二哥像透明人,长期住院,偶尔回家也甚少出房间。我有心同他玩,他很包容很忍耐,虽然我聒噪,影响他休息。”
露薇流泪,“在我心里,一直觉得没有女孩配得起二哥。他那么聪明,自己看书也比我的成绩好,比我懂得的事情多。我明白你也好,但二哥是独一无二的。”
“我理解。”
“不,阿若,我没有埋怨你。相反,我是感激你。你知道吗?二哥这回曱回来,我觉得他变了,他更像个人,会大声笑,会和我讲你们在牛津的生活。天知道以前不逼他,他绝不会主动讨论自己。阿若,现在的二哥是活生生的。”
美若陪她一起流泪。
“阿若,谢谢你。”露薇在电话一端吸鼻子,“我必须为前段时间的态度道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阿若,连姚令康也讲你们前面困难重重。”
“我不怕的,露薇。我要的不多,只求眼前的宁静和快乐,能多一天就好。你二哥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们不贪心。”
“可是阿若,这样对你不公平。”露薇艰难地说出下半句,“我二哥的生命是以日计算。”
“他不肯告诉我病情,怕我担心,其实我也猜得到。”美若回忆维恩留恋的目光,她的胸口发热。“没关系的,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那个人……他不会再做纠缠?”
美若捏紧电话线,又放开。“应该不会了。听七姑讲,他依然风花雪月,很潇洒。”
“姚令康与他合作,改建了观塘一座旧唐楼,应该赚了不少,姚令康过年送了我一套钻石首饰。”
那间如梦似幻的旧鸦片烟馆?美若有些恍惚。
“我不该提他,那些不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是的。和维恩在一起后,我偶尔会疑惑,那些不堪的回忆好似梦境,真的存在吗。”美若笑,“和维恩的每一天都很真实,大约因为充实。”
丁维恩回来已是四月末,美若开着那部柠檬黄mini去车站,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他的随从又多了些,挤满司机开来的另外一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