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阿若,真没有朋友做了吗?”
“等你了解真相,你会嫌恶,会像躲一团狗屎一样躲避我。”
丁露薇垂眼凝视脚尖。“保罗张的母亲据传是上一任港督家的小姐,与家中马夫偷情,生下他又遗弃他,回到英伦另嫁。所以他是混血。但我不觉得他脏,相反,他对人温柔,对马也很关爱,坏脾气出生时难产腹中,他在马厩守候一夜。我小时不懂事,对他呼呼喝喝,甚至挥鞭子抽他,他也不生气,更不会做小动作害我堕马。他十七岁时,只比十二岁的我高一点点,饿急了,他躲在一角偷偷哭,我递食物,他说父亲不让他多吃。虽然人人憎他是杂种,但他的心像金子一般可贵。”
“露薇。”
“你也一样,虽然你嘴毒,老是气得我跳脚。但是你没有欺骗我二哥,也没有利用他为你做什么。我们都知道,二哥在家最受宠,你如果利用他,他可以为你做到很多事。但是你没有。”
“露薇……”
“你哪天愿意解释的时候,你讲给我听,我保证不嘲笑你,更不嫌恶你。我不会安慰人,但我可以给你递纸巾擦眼泪。”
“露薇……”美若开始拭泪。
丁露薇递来纸巾,“你去其他学校读书的话,不要忘了我是你朋友。”
美若告别庇理罗,半年时间,她收获良多。一个知己,足以抵过一切。
丁露薇送她出校门,看见靳正雷,自小的教育令她仍维持一副淡定高傲的表情。她低声对美若道:“我会打电话给你。”
挥手离开。
何平安一五一十汇报过美若那一个多月里所有约会,靳正雷望她背影,黑一张脸道:“还死心不息想做你小姑子?让她过来喊我一声大哥再说。”
美若不理,坐好之后才回:“那是我唯一知交,请你尊重。”
他终于停止聒噪,顿一顿方低声道:“阿若,刚巧也快寒假,休息两个月,我带你去泰国玩,回来我们去读更好的学校。”
“随便了。”美若疲累地抚自己胀痛的额头,“哪里都一样。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不可以妄想。”
他拥她入怀,“是我不好,累了你。”
她抿紧嘴,深觉委屈,但又无泪。
圣诞节丁露薇打来电话,“阿若,我二哥今日午间离开港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