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腰带里抽出托卡列夫，勉强举起伤痕累累的右臂，哆嗦着把准星瞄向一方通行。
这把俄制的手枪带着老毛子那种固有的机械美学，粗犷，耐用，即使生产于二战时期，在精心的保养下，依然可以发挥出不错的性能。
比如说用刻有特殊凹槽的冲击子弹把一个人的头盖骨给掀飞。
天井亚雄现在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但他的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如果按照一方通行在实验中表现出来的实力，那举着手枪瞄着他脑门的天井亚雄现在已经应该已经变成了一团碎肉了。
但是一方通行没有那么做，连瞥一眼都没有。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一方通行现在连分心观察周围的能力都没有了？
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一方通行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完全没必要把这把老式手枪当做威胁。
不过不管如何，天井亚雄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如果他让一方通行完成治疗，那么恢复了全部计算力的一方通行百分百会把他蹂躏至死，而如果他选择打断一方通行的治疗，要么一方通行仍有余力把子弹弹了回来他挂掉，要么一方通行挂掉，最终之作因为残余的病毒程式码发生程式错误而脑死亡，失望的学院都市敌对势力把他弄死或者关到研究所里面做一辈子实验。
看起来，开枪的话他还会有一线生机。
至于最终之作的安危，哦，管他呢。
这种无论如何都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试验品还是死掉算了。
“妨碍我的……魔鬼……死……吧……”
双眼通红，嘶哑着嗓子的天井亚雄实在是没有半点要杀死学院都市第一位的气势，但是当他扣下扳机的时候，无法逆转的命运，随着冲击弹头急速前进。
程式码的残余总数，一百零二。
笔记本的警示窗口只剩下最后一个。
冲击弹头因为特殊的刻槽，稳定性和攻击力都有所提升，但是速度则相对较慢，用托卡列夫射击，在13米的距离上，需要花费0072秒。
一方通行在最终之作的大脑中所进行的微观操作，因为投入了全部计算力的缘故，处理一个程式码需要000035523秒，残余102个程式则需要003623秒。
看上去还多了00357秒。
只是对于一方通行来说，他必然先恢复正常的感官，将从大脑额外提取的计算力放回去，然后才是处理感官回馈的信息，构建基础的反射方程，这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的本能所决定的……00357秒，连眨一次眼都做不到的时间，要坚持到反射方程的构建完毕，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