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频频点头,“道不可言,言者非道。”
一切,尽在心中,无须刻意阐述。
王烁注视玄老,正色问道:“我听闻,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是我就想知道。规矩所立,是以利弊为考虑基础,又或者只考虑‘利’,不考虑弊?”
玄老抿嘴,沉默不语。
王烁言道:“道宗趋向下坡路,难道不正是过刚易折吗?如孩童玩积木,当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便岌岌可危,再继续放下去,必会倒塌,因为没有更加浩大的根基,倒塌在所难免。”
“我们以规则而论,便是支撑积木的架子。可那种做法,不就是危墙欲要倾倒,我们以支架稳住,然后我们告诉自己,撑住了,便不会倒。可危墙就是危墙,你撑得了一时,你能撑得了一世吗?”
“我不否认这种做法,的确可以让更具备天赋的人出人头地。那么,剩下的那些人怎么办?那些门派怎么办?难道……”
王烁猛地起身,喝道:“就该被世人耻笑,落魄,窘迫到无休止的地步吗?然后,你们道宗只需要一句话,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道宗三百门之一?不管怎么说,我王烁还是三百掌门之一吗?”
“还是说!”
王烁喝道:“在你们眼中,那些落魄的门派是自己不行,咎由自取。有一天支撑不下去了,只需要道宗派人重建一门便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直接让最后的十名,一百名的门派统统滚蛋!”
“如此,岂不干脆?”
王烁双眼泛红,太苦了。
他师父太苦了,一生刚正不阿,不愿意走歪门邪道,不愿意求人帮忙,但是那种规则却要了他的命。
仓木门掌门易晖,身为掌门实力低微,可他也在撑,撑到自己死的那天才算是结束。
那些落后的门派……
太苦了。
可同属道宗三百门,王烁觉的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玄老叹息,“你所说,我们又如何不知晓?可先辈们,也有苦衷啊。”
王烁沉声道:“道宗高高在上,能够有什么苦衷?”
玄老闭目后仰,许久才艰难道:“道中无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