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秋淡淡道:“看了。”
白行川冷冷笑了一声,嘲弄道:“来路不明突然出现的一个野丫头,好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关于她的过去什么也查不到。你跟师父说说,当今世上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说,她是个妖精?”
白行川给叶晚秋的锦囊里写的是有关于银环的所有事情,可事情的开头就在他们认识的那一天。正如白行川所言,要么他是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妖精,要么他与朝中的某些人有关,而目标就是叶晚秋。
但是这两个猜想叶晚秋一个也不相信。
于是叶晚秋不言语,神色浅淡,好若冰。
白行川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叶晚秋从来是这样的冷漠寡言,不想说的时候撬开他的嘴都听不到他哼一声。
白行川神色渐寒,手掌猛地下压,叶晚秋攥紧浮霜浑身筋骨紧绷却是一动不动。那是他们的较量。
白行川冷道:“去杀了她。”
叶晚秋咬紧牙关,汗珠一颗颗溢出布满了他的额头后背,汗珠顺着额头脸颊滑下来,掉碎到地上。
白行川倏然收紧手掌,手指刺破皮肉深可见骨,他似乎就是扣锁着他的骨头:“晚秋,你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杀了她,师父的位子之后就是你的位子。”
“不可能。”三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就好像打开了关卡,他终于开口,“你要我走的路我早已走断。我为他出过一次剑,此后便永远铭记。伤他如断剑,不可能。”
死一般寂静,光从窗柩投进来却只照亮方寸地面,白行川抓着叶晚秋在阴影里,好像已经于阴影融为一体。
他盯着叶晚秋眼中光芒闪烁,又转眼熄灭。许久,他慢慢松开手,鲜血立时从创口出涌出,湿了叶晚秋半边肩膀。叶晚秋撑着浮霜挣扎着,手臂用力至颤抖缓缓站起来。
白行川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上的鲜血:“你还是太年轻,年轻人气血盛,一时意气,可别后悔。”
“可你老了。”叶晚秋垂眸道。
白行川擦拭手指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叶晚秋戳到了他的痛楚,是,他太老了,活过了今天没有明天。叶晚秋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够狠辣够果断够敏锐,且无有野心。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重情。可惜他太重情义,甚慰他重情重义,先帝托付下的江山他是没力气了,小陛下他也瞧不见他长大了,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下一个继承者了,叶晚秋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好,明日将那位冷姑娘带来瞧瞧我这个老人家。”白行川扔下锦帕,目光锐利如盛年,“我要死了,你没时间来亲手杀我了。不如继承走我的一切。我若是能活,你当然还有路走,可我活不成了,所以叶绛,我死之前你别想带着你那位小姑娘活着走出永安城。”
叶晚秋默然行礼,转身离开。
叶副指挥使回京的消息风一般吹遍了整座上明宫。叶晚秋原想直接出宫寻银环,想到肩头处的伤口还是准备先将伤口裹一裹,不然银环见了得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