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我对她并无半分男女之情,何来牵肠挂肚。只是她性命垂危,又……”
“只是她性命垂危,又喜欢你,所以你便任由她搂抱着,倾诉一腔真情?她若当真死在你怀里,他还忘得掉她么?”银环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淡声道,“你不信?也好。药还我吧,我还真想看一看她浑身溃烂,生不如死的模样。”
银环伸出手,似是要将药瓶拿回来,花满楼紧抿着嘴唇,转身进了屋子。
银环顿了顿,缓缓将手收回,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挡住了黑沉的眼眸。他不慌不忙的抽着烟,花满楼很快便回来了,银环却抢先他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七童,你怎么这么傻。哪里有什么一个时辰不接就无用的解药啊,只有无色无味的毒药罢了。借你的手要她的命,可比我自己动手好多了。”
花满楼怔住,他沉默片刻:“你此时才在骗我,之前也是在骗我,你没给石姑娘下毒,上一瓶也并非毒药。那药更像是解药。”
这样笃定啊。
“你可真矛盾。说我没下毒,又说药是解药。我若没下毒,给你解药做什么。你听到没有,你的石姑娘在吐血呢,黑色的血。不信你去看呀。”他将另一个白色药瓶抛进了花满楼的怀里,像是戏猫的老鼠,开着恶劣的玩笑,“药我给你了,还是两颗。去不去,给不给她吃,救不救她,由你决定。”
花满楼握着药,他果然听见了石秀雪痛苦的呕血声。
银环见他僵着不动,面色却苍白,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逼迫:“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他望着花满楼再一次转身,又突然停下:“丫头,你为什么……”
“她快死了。”
银环轻飘飘的一句却迫得花满楼不能再停再问。他靠在门框上,一口一口近乎迫切的抽着,烟草快速的燃烧成了灰。
花满楼走进房间,一屋血腥气。
他扶起石秀雪,石秀雪还未清醒,腥臭的血液却从她口中不住溢出。花满楼帮她擦拭去鲜血,略一把脉,居然是中毒的脉象。他倒出药丸来,嗅着药丸的味道,依旧像是解药。
石秀雪的血还在溢出来,花满楼无法,只好将药喂下去。过了片刻,石秀雪呕血的症状渐渐止住了。
花满楼扶她躺下,人却还呆坐在床边。他有些困惑,有些想不明白银环骗他究竟有何意义。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将药喂给石秀雪是否是正确的。
他一面信着银环不会下毒,一面又信着银环不会在生死之事上骗他,他不能拿他人生死来开玩笑来赌另一个人的欢喜。他明明是在信他,为何好像在与他背道而驰,成了怀疑。银环好像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一条全然正确的选择,走哪一条都是错的。
石秀雪的身体突然一弹,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花满楼按住她的脉搏,发现她突然虚弱下来,脉象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