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细碎呢喃语,银环望着花满楼黯淡无光的眼睛,不由想若是这双眼睛明亮起来,里头的光彩该多温柔啊。
银环捏了块小巧的糕点吃,他慢慢将口中糕点咽尽,喝了口茶水润喉:“我听闻花老爷唤你七童?”
花满楼顺着他的话语说道:“是,小字七童”
“哦。”银环点了下头,“七童啊,我阿爷喜欢叫我丫头,小丫头臭丫头贼丫头傻丫头。除了他……除了他似乎也没人会亲昵的称呼我什么。我如今时时回想当初,想起来若世上有谁真心将我放之心头最重,且直至永恒的,大抵只有我阿爷一个。”
银环将帽子拿下来放在桌边,伸手接住一片银杏三翻两折做了只张翅膀的小虫子出来,他拨了拨黄叶做的翅膀递给花满楼:“哝,送你。”
花满楼抿着唇笑,接过来摸了摸:“是蝴蝶么?”
银环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的:“长翅膀的不一定是蝴蝶,蝴蝶的须子是长长的弯曲的,它的须子又短又直,顶多是只蛾子。蝴蝶和蛾子,都长着大大的翅膀,本质上却是天壤之别,两种东西。花公子可别瞧花了眼。”
“我瞧不见,花不了眼。”花满楼笑了笑,手摸到须子上指尖搓了搓,随后举给银环看,“冷姑娘瞧一瞧,这样是不是蝴蝶?”
银环望着花满楼拖在手中从扑火飞蛾化作绕花彩蝶的银杏叶,忽而伸手抓了回来:“我不送你了,算你送我的吧。”
“好。”花满楼反手落在石桌上,唇盼的笑容深了些。
银环摩挲着银杏蝴蝶细腻的翅膀,目光落在花满楼的脸上:“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苦衷来着。”
“嗯?”花满楼愣了一下,随后似是反应过来,“这样啊。”
“是啊。我本想借着这片叶子告诉你,你看到的我只是我刻意露出来叫你了解的一面。便如同你以为银杏做出来的是蝴蝶,事实上只是只蛾子。”
银环将银杏叶收进怀里,声音略微拉长,轻轻的,显得有两分懒散,“我没有苦衷,我就是想要你而已,所以借着今日的机会在你家过个明路,在你没有喜欢上什么人之前,我会排在你选择里的第一个。你答应不答应都是无妨,反正我都会治好你的眼睛。”
花满楼原是认真听着的,但越听越是耳热。
银环难得瞧见这般容易红了脸的男人,挠有兴致的盯着瞧。
花满楼道:“感情这样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而因恩情利益成就的婚约,纵然两情相悦,也到底不美。花满楼只说了前一句,许是话到嘴边,他觉得若说出口有些过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