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迫狂,楚留香只见他嘴唇动了动,听不清声音,于是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什么?”
银环眼眸微动,望着楚留香俊朗的侧脸。这个人总是在笑,嘴唇明明薄凉,笑起来却比谁都温柔动人。声音也是,又沉又柔,好似他的语气略微放重一点便会惊了自己似的。哦,还有他的眼神,暖融融的,他说自己是雪,那么他就不怕目光太和暖将雪照化开了么。
雪化成了水,谁还稀罕呢。
“楚留香,荷花败了。”
楚留香短促的笑了一声,温声道:“明年还会再开的,不会少了你的莲子吃。”
“都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可再相似,今年的花照旧不是去岁的那一朵了吧。它们开了又谢了,枯了就是枯了。花不同枝,人不同人。”
怎么会有这样莫名的感慨。好像真的经历过年年相似,岁岁人全非的时候。可他明明没有,是睡不着惹得头疼的毛病越发重了么。
楚留香诧异的眨了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银环居然会说这样多愁善感的话。
但诧异过后,他却像是收获了一件难得的宝物,仔细的珍藏进挂着冷银环名字的小宝库里,放进记忆妥帖收好。
他正要开口安慰,话已经到了舌尖,却听银环道:“便如同你。”
“我?”
两个人站在街边,只偶尔有两个裹着厚重棉袄的路人匆匆路过,脚边是成堆的从街面屋顶扫下的染了尘埃的雪,远处是枯败一湖的荷花。
银环收敛心神,却又控制不住想的更多:“我总觉得你没变。”
楚留香摸了摸冰冷的鼻子:“那现在是觉得我何处变了么?”
银环点了下头。
楚留香笑了笑,哄他说话似的:“那是变好了还是变不好了?”
银环默了片刻,又摇了下头,重新往前头走,已经可以看见酒楼的一角了。
“也没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