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琐碎
沉沉的嗓音带着温和的调子,不疾不徐的说着自己做过的事遇见的人看到的景色。
银环僵持了片刻,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细细的听着,慢慢慢慢低沉悦耳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了天边去渐渐听不见,后来又越来越近,近得沉入他的梦中,缠绕在他的耳畔,经久不去。
这个人他该怎么办才好。想赶舍不得,想忘做不到,想推开又不愿意瞧见他装成彬彬有礼的假样子。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好了算了,却偏要来他眼前招摇,一只猫儿已经足够他的生活充满了来自于楚留香的痕迹,他还想怎样。非得要他日后日日夜夜不得安宁么。
他不想去尝一心一意想要去抓住风,却抓心挠肝怎么也抓不到手的滋味。对,他不要去尝试抓住风。风是否路过是风的自由,他是否挽留是他的坚持。
……
银环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楚留香的外衫,淡淡的郁金花香还未散。
花香未散,人却已经不见了。
云销雨霁,夕阳透过窗子在地上落下分明的光块,桂花在门外刺啦刺啦的挠着门,喵喵直叫唤。
茶桌上压了一张叠了两道的宣纸,银环边取了拆开看边去开门,人到了门前,三两言的话也看到了头。楚香帅还真是繁忙,说是路过就真的只是路过,匆匆来去。
银环打开门,桂花蹿进来,喵喵叫着蹭银环的腿,夕阳倾洒进房,满室黄灿灿的明亮。
银环抱起猫,不轻不重的用手指梳了梳毛:“走吧,吃饭去。”
该吃饭的人吃饭,该喝酒的人喝酒,妨碍了什么呢。
那日过后,待楚留香再来已经是第二年桂花花期,埋在墙下的酒总算是被挖了出来喝到了楚留香的嘴里。
一坛酒被挖了出来,楚留香又自己在外头买了酒埋回去,说是日后来也好有酒喝。
他不常来,一年来个一两回,至多不过两三回。来了也不久待,两三日的光景便会离开。
他来的时候会给银环带些糖果吃食,时兴的簪花胭脂。不管是坐一坐便走还是留个两三日,都会笑着将自己过去时间经历说故事一般讲给银环听,哄着银环夜里睡觉。
他总盼着银环能好好睡上一觉,却从来不带安神香安神汤此类,好像早知道银环不欢喜似的。
他只同他说话,用风趣的言语轻松的姿态圆满的故事来逗银环开心,哄他睡上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