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得记得,答应了一个孩子好多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得陪他吃遍天下,得与他一起踏遍河山,听说世界之外还有不同的山川日月,我得找到他,与他一起去看。
或许你正街上走呢,我便远远的瞧见了你,寻到你面前来,请你吃糖。
我们换一换。
我得记得,我同你换一换。师父答应,此生与你山河走遍,来生与你换一换,一定记得会和你换一换。
那年烟火璀璨,灯火明亮,你笑起来的时候师父就想,哪里来的小姑娘,叫的什么名字哪里的人,几岁了。
可惜了,就是小了些。
生不逢时啊。
我二十岁的时候你六岁。你若是十六岁……你若是十六岁,我瞧了你也只觉寻常吧。
刚好我二十岁时遇上你六岁,我二十九时瞧见你十五岁笑靥如花。
我猜你不晓得,师父五十二岁了,我们家澜风还是十九呢。也不着急,师父耐性好呢,不骗你,慢慢等,等澜风慢慢长大。
你看啊,我就瞧着在我腿旁胖乎乎圆滚滚的小澜风慢慢慢慢长到我的腰我的胸口我的下巴……那么一点点长,每年都会比去年高一点儿。好看,男孩子小点儿也好看,还能长呢,还能慢慢长。从腿到下巴,那么长的距离我都等了,不就是从下巴到鼻子么,等得起。
师父等得起,都等得起。
日沉月升,月落日起,霜露粘衣,风尘催人。
黄药师将木盒合上,将银环的爱恨并自己的一生都锁了进去。
一颗松塔掉下来,恰好掉在黄药师的怀里。他垂下目光,慢半拍反应过来,他描绘着松塔的每一个棱角,慢吞吞的捏起来握进手掌心里。以后得藏些糖带些小零嘴在身上,澜风爱吃。
他自树上落下,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脊背麻木身体冰冷且酸痛。
落地的时候麻得失去只觉的脚失了控,黄药师踉跄一步差些站不稳一脸磕树干上。他扶住树,额头磕在自己的手背,身体下滑,坐在了不知道铺了几层的落叶上。
黄蓉洪七公等人生怕打扰黄药师,一日夜来都只远远观望,见黄药师动了斟酌片刻才上前来。
洪七公拉了一把郭靖,只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黄蓉只身过去。
她空了一段距离跪下,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