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摇着头笑,自顾自的喝了口酒:“早跑喽。”
他将酒坛子提起来,略凉的坛壁碰了碰银环的手背:“去,追他去。里头不论装了什么东西,都是他和澜风之间的事儿。他有资格打开,我才是不行的。”
黄蓉讶异的瞪大了眼,迟疑的接过酒坛。
洪七公对她摆了摆手,笑着:“蓉儿啊,这没缘分也不能强求不是。这是给你爹的,不管你爹怎么想的,愿不愿意都是留给你爹的。”
比如他蹭来的饭,得来的枣。他们师徒俩的事儿他不晓得也不明白,怎么能这么纠结呢。明明对方都是极重要的人,从前感情那么要好,怎么说散就散老死不相往来了呢。他到底只是个外人,两个人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本身,其他人都是外人。他搞不清楚,他不参与还不成么。
“七公……”黄蓉欲言又止,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七公,明早我给你做四喜丸子吃,一定让你吃个够。早点休息去呀。”
洪七公立时双眼一亮,一声答应又轻快又响亮:“好嘞,还是蓉儿你疼老叫花呀。”
黄蓉笑着跑走了。
她从海边找到渡口,又从渡口找到竹林花海,最后循着箫声找到了弹指峰。
风自海上来,四面八方,无孔不入。黄药师一袭青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箫声也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黄蓉轻手轻脚的靠过去,等着曲终。
弹指峰是桃花岛最高的地方,风大月明,脚下的花草都似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黄药师也在白霜里,浑身笼罩着淡淡的寒意,两鬓已白,岁月苍苍。
黄药师止声,偏过头瞧她:“还没睡?”
你就装吧。
黄蓉摸了摸鼻子:“原是准备睡了,但同七公说了些许话。七公将酒挖出来了,我瞧里头也不像装了什么的样子。”
黄药师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不可见的一蜷:“嗯。”
黄蓉倾身,自下而上瞧着黄药师:“爹,那酒里藏着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