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深重
洪七公瞪着眼睛呆了片刻,愣愣的转过脸来瞧着黄蓉,他喉间微动,慢半拍的点了点头:“哦。”
他收回目光望着地面又点了点头,桃花在他眼前纷乱滚过,他又应了一声:“哦。”
黄蓉担忧的望着他,正要开口安慰,却见洪七公靠回树干上,喝了口酒,叹出口气来。
“人都不见那么多年了,知道不知道的没什么意思。不知道的时候我想着他欠我一顿饭,知道了以后他不还是欠我一顿饭么。耽误什么呢。你们呐,就是想太多,心思太重。你,你爹,你大师兄,都是。”
黄蓉不说话了。
洪七公抬了抬下巴:“蓉儿啊,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黄蓉低下头,颇为丧气模样,愧疚道:“我烧的。我故意烧的。里面都是我爹送大师兄的东西,足十九年呢。我不晓得,我,我以为大师兄是我爹从前喜欢的人,因为对这个人念念不忘,才让我娘这些年那么难过。我娘说,她将爹最重要的人抢走了。七公,大师兄是我爹最重要的人么?”
“不知道。”洪七公听了,拍了拍黄蓉单薄的肩膀,“是否重要,有多重要,都是你爹心里头的事儿。”
他见黄蓉没精打采的,抹了把脸,神情和蔼,观之可亲:“你爹在你将这屋子烧了后有说过什么没有?”
黄蓉下巴抵在膝盖上,摇头:“提也没提。若是我,只怕要气到疯了。可爹只在今天七公你问起时说了句呢。”
“你爹多聪明一个人,你为什么烧屋子他能不知道么。他都知道,都懂。他不怪你,老叫花猜呀,他是在怪他自己。一个人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没力气怪罪别人了。”
黄蓉微微长大了嘴:“那可怎么办。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扛着自己憋着,一辈子都不会再开心了吧。”
洪七公哼笑了一声:“黄老邪呀黄老邪。你当他是真想将那酒送我?哼,他自己不敢挖,忽悠我呢。这酒我要是真动了,他只怕是……”洪七公顿了顿,笑容敛了下来,“……蓉儿啊,你爹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黄蓉对上洪七公的目光,理解了他话外之音,她不尴不尬的笑了笑,下巴嘴唇埋进手臂里,声音闷闷的:“七公,我总觉得大师哥和我爹之间颇有些不寻常。为什么一个人能为了另一个变得面目全非呢。”
洪七公笑了声,举起酒壶对皓月对暗黑遥遥举杯:“药兄,来陪老叫花喝一杯吧。”
黄蓉一惊,连忙站起来,朝着洪七公举酒葫芦的方向赶紧喊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