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笑了笑,依超风的小脑袋能想到的大概也就是大徒弟和亲生子抢夺门派传承这样的事情了。他想要的东西可比这个要大逆不道离今叛道的多了。
银环喝了药,果真不苦。
梅超风端着药碗出去,却是去了大半个时辰,她没来,黄药师也没来。
银环撑着下了地,遇见哑仆打手语问,哑仆告诉他,黄药师和冯蘅不久前一块儿乘船出门了。
银环站在廊下愣了片刻,阳光穿过花叶在落下斑驳的光斑。银环的面容在光影斑驳下模糊的好像一副随手用色块抹成的画,像个假人。
银环有些头疼,他扶着墙回到房间,磨了墨铺好纸,却不知道写什么好。
他想走了。
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被抛弃了。
他记得他少时感了风寒发烧,师父就坐在床上,抱着他哄他喝药,搂着他睡觉。师父那时候是有急事的,急匆匆就要赶过去,船都备好了,但因他病了,又停下来,非等他烧退了才走。
能写什么呢,能说什么呢。谢师父养育之恩,弟子生死当还么。
是吧,就该是这样了。
黄药师,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可我欠你那么多,连不想做你徒弟这件事情都做不得主。想来,就更没有资格同你说,我喜欢你。我不说了。
你等我还你吧,我会把我欠你的都还干净。我全部还了你,才好跟你说,黄岛主,我有一个秘密,我有一个意中人。这就足够了。只告诉他,我喜欢了一个人,可能以后也忘不掉。但就这样了。
银环落笔,只五字——欠你的,我还。
还干净,就好了。
银环套上衣服,伤口撕裂开,他却已经顾不上疼了。他只是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这个让他多看一眼就无数过往跑出来折磨的地方。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识海。
他躲开人来到海边。
我说还你,那就一定干干净净,全部还你。
银环脱下衣服,桃花岛的东西他一样没带。当然,里衣没办法,他一边脱一边苦中作乐的想,还是要点脸,不好脱光了。里衣就等下次,等觉得自己可以还干净了就带回来还。终归,一样也不能要,一丝一毫都要算清楚。
他果然,偏执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