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垂头望,纱灯上绘着一支艳艳盛开的桃花,片片落英挥洒,缤纷中自有绘画人的不羁姿态,笔触细腻处又得见落笔者的细致用心。
银环紧抿着嘴唇,黄药师揉了揉他的脑袋,训道:“晚上风大,病才好了多久。”
于是万般思念决堤。
银环扑入黄药师的怀中,犹如乳燕投林。他将脸埋入黄药师的腰腹处,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哽在喉咙里,鼻子眼睛一道酸了:“师父,一个月了。你走了好久,我总等不到你回来。”
黄药师又是好笑又觉得动容。不管他走出多远多久,总有这个孩子为他牵肠挂肚,因他期盼思念。谁人能对着深情硬了心肠。谁也不能。
黄药师只好安慰的拍了拍银环的脊背:“只是不凑巧。”
“那,那一下回出门你带上我吧。”银环的声音从黄药师的腰腹处传出,闷闷的。
“你若再病了呢?”黄药师道。
“那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师父,你等等我,或者就让我跟着你吧。等着一个人,时间就变得好长好长……”
银环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他吸了吸鼻子,终得一句,“……我想你了。”
黄药师愣了,竟是哭了。
黄药师俯身将人抱了上来,银环乖乖的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黄药师的肩头。
黄药师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像哄婴孩似的轻轻晃着他:“怎还哭上了,从前也不见你会哭一鼻子。下回你要同师父去那便去,也没禁你足,怎去不得。”
银环越听他小声哄他越觉得眼泪止都止不住,涝了灾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委屈,其实只是太想念他,其实只是瞧见他太过欢喜。
怎么就哭了呢,怎么瞧见这个人就这般委屈就哭了呢。银环自己也说不清,只不住点着头。
好容易将人哄好不哭了,桃花岛的船也靠岸了,从上走下一个半大少年来,眉清目秀的,瞧着比银环大上几岁。
他上前见礼,对着黄药师喊了声“师父”,又暗带好奇的瞧了一眼窝黄药师怀里的银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