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左弦立刻离开房间,简直像落荒而逃。
温如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的背影:“真是莫名其妙!你就这么跑了?!”
木慈却陷入深思,他觉得自己大概摸到了左弦的思路,可那太快了,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只能犹犹豫豫地说道:“也许,左弦想到一些办法了?”
“最好是。”温如水气呼呼地抱住手臂,她实际上也非常焦躁不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那杯咖啡已经冷了,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半晌后又道,“我也得走了,有事情就联系我好吗?我如果有想法,也会给你们发消息的。”
木慈点头说好,可温如水并没有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该把对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等这件事做完了,她才点点头离开了。
……
左弦在酒店里洗了个澡,换上自己最好的一套正装,穿戴齐整后才退了房,拎着箱子离开。
大厅的前台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才刚毕业,脸上稚气还没完全脱去,她跟左弦搭过话,办理退房时冲他咯咯笑道:“今晚有约会吗?”
“确实有一个。”左弦带着笑意,“我得赶紧赶过去。”
离开酒店后,左弦打了车,坐在车上编辑短信,存入草稿箱,设置好时间,确保在固定的时间能让木慈跟温如水接收到。
越开地方越偏僻,司机精神紧绷,声音压低,装作闲侃:“这儿可看不到什么风景,要我说,还是江南大道那条路人多,热闹。”
“我是个音乐家。”左弦拍拍身边的箱子,笑纹在眼角微微展现,看上去不像个寻死或作恶的人,“来这些地方找找灵感,就是要找僻静的地方。”
司机轻而易举被蒙过去,他虽然没有检查箱子里的东西,但对方的神态足以说明一切,顿时松了口气,将人放在路边,这儿离外滩的繁华区,没有人,只有涌动的流水声跟昏暗的月光,这儿不好拉客,路途又远,于是左弦下车时还给了些小费当做补偿。
车子轰鸣,倏然远去,左弦提着箱子走过石子滩,水波粼粼地映照着他的面容,如此平静、安宁、又隐约带着一丝疯狂。
夜风吹乱了左弦的头发,他伸手抚平了,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轻盈跟愉悦感,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智尽力绝时,人们在最后会爆发出来的并不是空白,而是一种超出肉.体的轻盈感,仿佛你的灵魂被逼到极致,终于决定出来做些什么了。
比疯狂更疯狂,比绝望更绝望。
这才是豪赌。
左弦拧开自己的外套纽扣,将这件西装外套放在箱子上,它厚实绵软,绝不会轻易被吹走,然后不紧不慢地往水里走去。
他走得不快,也不算慢,就像是在散步一样,就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也难以想象这个人是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