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木慈又问道:“你说让画家完成你就可以上车,真的有用吗?”
“不知道,我也是赌一赌。”左弦咽下一块烤面包,慢吞吞道,“车站要求我们留在这里,可并没有要求我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这里。”
木慈忍不住重复了一次:“什么样的身份?”
“没错,我失去了客人的身份,意味着我留在这座庄园里是不正当的,不被允许的,被整个庄园所排斥,虽然远离危险,但是车站很可能认为我是故意逃票。”左弦不紧不慢地开始切割烤肠,“可是如果我能够让画家重新上色,最起码,我能够成为伊甸画廊里的一幅画,那么我将被庄园重新接受,也就意味着没有逃票。”
木慈恍然大悟:“懂了,这就好像我们去旅游,你的签证中途到期,这段时间算是偷渡,然后要补一个新签证。”
“没错。”左弦对这个说法有点无可奈何,不过还是用刀叉敲了敲表示鼓掌,“就是不知道这张签证补不补得上,或者说有没有用。”
木慈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问了句:“以前有过例子吗?”
“当然没有,我也只是试试看。”左弦耸了耸肩,好像在说的不是他的事儿一样,“钻空子总比坐着等死好。”
木慈想了想:“没关系,就算真的不行,我可以带你走啊。”
“你怎么带我走?”左弦忍不住失笑,“像带个苹果一样揣在兜里吗?”
“有什么不行的。”
木慈倒是显得很认真,他的脸色严肃起来时看上去很有压迫感,可左弦却并没有被吓到,反倒为那目光之中的坚定微微颤抖起来,半晌说不出话。
“刷牙睡觉吧。”
最终左弦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宣布晚安。
第二天的情况不太理想,从花园里回来的左弦变得像具过于久远的石雕,又或是被尘封多年的腐朽油画,几乎能看到他身上簌簌掉落的粉尘,白得越发不像话。
画家没能给他重新上色,反而像是从他的身体里汲取走了更多的自我。
好在左弦的智商还保留着,看上去没有降低。
而夏娃的结局,在画完清道夫的那个晚上降临。
事情来得非常突然,几乎没有任何人预料到,让坐下来的每个人都呆滞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