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谈自己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
可王妃执意要问,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讲。
他迟疑片刻,不达眼底的笑容依旧:“小时候家里穷,弟弟妹妹陆续饿死,我娘没了法子,才将我卖了牙婆。牙婆觉得我样子好,就把我送去一个大宅子,进去才知道,大冬天的都不能穿衣服。”
柳恩煦看他放在琴上的指尖颤了颤,他才赶忙将手缩进宽袖里,落到腿上。
柳恩煦满是疑惑。
他说的怎么和鬼伯告诉自己的不一样呢?
柳恩煦抬手理了理额前碎发,试图掩盖自己的无措,又问:“所以,家里只有你一个活了?你那时候才多大呀?”
灵隽一脸漠然地抬眼看着柳恩煦,语气柔缓:“大概有七八岁吧,靠我这张脸活到了现在。”
“七八岁??”
柳恩煦震惊。
她明明记得鬼伯查到的信息里说的是四岁。
灵隽点头,眼中带着疑惑看着柳恩煦问:“王妃不会要丢掉我吧?”
柳恩煦即便不喜欢管闲事,但听了他的遭遇,仍然为他感到惋惜。
她始终觉得人的一生不会极好或者极坏,悲喜参半才是人间常态。
可眼前的少年…
他若不是郁昕霖,自己更没必要留他在府上,恐怕他终归还要落于尘埃。
柳恩煦越来越觉得鬼伯可能拿错了什么重要信息。
眼前的人,恐怕真的不是窦褚要寻的人。
她忧心忡忡起身,心中略感愧疚,语气变得缓和:“早些休息,若是炭火不够,明日我让他们添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