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煦狠狠将云霞殿的门甩上,恨不得把窦褚能进出的所有门窗都封死,永远都不想见到这个伪君子!
窦褚久久怔楞在原地,目视着柳恩煦离开的方向,直到那片漆黑中只剩下昏暗的光影,看不清前面的路。
狄争走上前没急着开口,捡起地上柳恩煦掉落的帕子,递到窦褚手上,才让他好像从梦中惊醒,垂眼去接。
狄争犹豫再三关切地问:“王爷这是?”
窦褚手里捏着那方如水柔软的香帕,却如同被人开膛破肚,让瑟瑟秋风灌入了胸膛。
他只觉得柳恩煦一席话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就像吃了几斤砂砾,把心坠地沉甸甸的。
他依旧无力地撑着膝盖,缓缓开口:“你每日送来的药,换方子了?”
狄争摇摇头,语气坚定不移:“没有,半个月才需要换方子。”
窦褚点点头,可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柳恩煦刚才那句“无耻至极”。
他从没想过在她身上做手脚,因为她不该承受自己带来的任何负担。
他抬手用拇指蹭了下自己的嘴角。
原来她也准备了避子药。
窦褚衰颓地失笑一声,将那方香帕捏在手里,却想到她刚刚目眦尽裂的脸。
被人剜了一刀的心,疼痛难忍。
窦褚再次直立起身子,收敛了脸上易被察觉的反常。
他把软帕团进手里,漠然问:“府上的脉案呈进宫了?”
皇上前些日子询问过窦褚的子嗣大事,只不过良妃当时也只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窦褚没想到,宫里的人速度这么快,竟然招呼都没打,就把府上的脉案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