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煦坐在圈椅上,有些担心地问道:“鬼伯近来身子还好吗?”
鬼伯看似轻松地笑了笑。
他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小丫头,应道:“月姑娘不必惦记。人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实在是正常的。”
柳恩煦神色一凛,劝道:“我为鬼伯找个郎中来看看吧?有什么我能做的,鬼伯提便是。”
鬼伯宽慰地勾起一抹笑,慢悠悠地摆摆手:“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了解。霂荷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但绝对是姑娘可以信赖的人。”
柳恩煦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鬼伯肤色本就偏暗,光凭眼睛去看,不好辨别他身体的状况。
只不过鬼伯拿东西越来越费劲,满满的一杯茶,竟是被他晃出了多半盏。
柳恩煦心头一酸,起身走上前,为鬼伯添了茶,端到他嘴边。
鬼伯却不敢接,而是缓缓抬手将她的手压下去,才说:“月姑娘不必如此。老夫这后半生过得也算是风生水起了。这全都要依赖姑娘的扶持。”
柳恩煦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鬼伯年级大了,可还那么尽心地为自己去建立了这么庞大的信息网。
她毫不迟疑,将手中的茶盏举地更高了些:“这是晚辈该做的,这些年,鬼伯帮了我不少忙。”
鬼伯见她坚持,象征性地将嘴压在了杯子上,抿了口她敬上来的茶,说道:“但还是没帮姑娘找到神医的下落,这是我最为不甘的事。”
柳恩煦把茶盏放在他面前,自己在他对面落座:“鬼伯不必挂心,神医已经找到了。”
小作坊里供达官显贵们玩乐的玩物不能超过十岁,所以过了四年,郁昕霖就被转卖进了外阜的一个象姑馆。
这十年他用了六七次化名,像货物一样被人卖来卖去,直到半年前才化名灵隽被京城的【别情苑】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