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煦顺从地起身跪在床榻前。
为了不显得手忙脚乱,她将动作放缓了不少,也能在脑子里仔细想想该怎么做。
可即便如此,她正触碰窦褚玉带钩的手仍旧微微发抖。
她哪懂得给男人宽衣解带?
虽然寄住在姨母家,对她再忽视也不会僭越道德底线。
长这么大接触的男郎都少之又少。
柳恩煦强压着紧张到有些错乱的呼吸,将铜环从玉带钩上取下。
摊开的衣袍,让半靠在面前的男人更添了些不羁。
窦褚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抚弄着熟睡的黑猫。
好似染了醉意的双眼却紧密观察着柳恩煦的一举一动。
随着最外面的锦袍被柳恩煦褪下,窦褚眉头微蹙,脸色渐沉。
抚弄黑猫的手指也逐渐停了下来。
却在柳恩煦拈着帕子擦拭额头微浮的汗珠时,他勾起薄唇一角,语气冷淡地发难:“很难?”
柳恩煦抬眼,只见窦褚那张白净的脸上竟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窦褚的五官端正,虽不似大皇子和五皇子那般眉清目秀,略显英挺。
却是眉如漆染,目若晨星。
深邃且黑白分明的眼,浅笑时如倒挂的弯月,倒温润地像是白玉裂了口。
这可惜,这块玉太冷。
笑起来本应该像暖阳拂面,但那双足以令人降温的眼睛里却带着嘲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