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上场的就是钱女士那位刚被捞出监狱的爹。
莯茶戳进长图,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图上须发皆白、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头一眼,心脏猛地一跳。
一股阴寒顺着脚底攀爬而上,窜到他心间,几乎冻结了血液。
深深扎根在心底的阴影与恐惧猝然爆发,在开着空调的车里,莯茶无声无息地打着冷颤,脸色发白,眼前血红,快看不清手机上的字了。
可是她知道照片上的人叫什么。
钱志文。
胸口有些窒闷,莯茶深吸口气,手上一时无力,手机啪地掉下去。
当年的一幕幕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她看到自己在拼命挣扎,恶心的触感从手指上落到脸颊上,世界旋转,一切重影,身上的人像只恐怖的怪兽,她哭得撕心裂肺,尖利地叫着徐临的名字。直到门被砰地砸开,徐临红着眼冲进来,抓起个烟灰缸就砸上去,下了狠手,当场就见了血。
盛洵死死按住徐临,脸色阴沉,脱下外衣罩住她的头脸,不声不响地将她抱起来,转身就走。
她的精神状况太差,徐临和盛洵没敢带她去医院,回了郊外的别墅,叫来私人医生。看病时她用衣服蒙着脸,畏惧与陌生人面对面交流,医生的手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也会引起她轻微的战栗。
盛洵和徐临封锁消息,不动声色地报复,最终将那个老东西送进了监狱。
快八年了。
莯茶以为这辈子最大的阴影已经过去,再也不会干扰她的生活。
未料再看到钱志文,哪怕只是照片,恐惧的回忆依旧张牙舞爪地袭来,让她窒息。
颜豆豆三言两语解决了问题,挂了电话,扭过头来:“怎么了?”
车里光线暗,她看不清莯茶的脸色,但能听到莯茶的呼吸粗重了些许,呼吸困难般。
清冷的声线将理智拽回牢笼,莯茶从记忆里挣扎出来,僵硬的身体放松了点,俯身捡起手机,声音干涩:“没事,手抖了一下。”
颜笙眸光微闪,并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