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弯下腰,挑了两个最漂亮的出来,递给莯茶。卖河灯的老伯收了钱,笑眯眯地问需不需要写字。
颜笙没让他代笔,借毛笔沾了墨,在纸上写了四个字:百年好合。
莯茶想起以前发给他的红包,脸黑了一半。
颜笙又写:儿孙满茶。
老伯瞅他姿势端正,显然是练过的,下笔流畅,写出的字洒逸漂亮,却写错了字,痛心疾首地提醒:“小伙子,写错了。”
颜笙语气淡定:“没错。”
老伯一头雾水,见他笃定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
莯茶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狠狠调戏了一把,简直目瞪口呆,耳根都要烧烫了,又不好在公共场合发作,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颜小笙,你嫌命长了是吧?”
颜笙耍了个大流氓,依旧一脸正经,转头看她:“我怎么嫌命长了?”
莯茶:“……”
“写错字了,有什么关系吗?”
莯茶的脸红了个彻底,面无表情地转开头。
颜笙低低笑了声,牵着她顺着人流,走到镇外。
已经有很多人在放河灯,夜幕下,河流波光粼粼,其上飘荡着数不清的、承载着愿望的河灯,烛光微微,驱散了浓稠的夜色,一路照亮前行,缓缓漂流,不知终点。
俩人再大胆,也不敢去那儿凑热闹,顺着岸边走,许久才走到个清净地。远处的河灯大军一路前行,半路熄灭的,扑进水底的,或是被湍急的水流吞噬覆灭的,数不清的河灯在这条小河上,热闹非凡,仿若灯火人间。
颜笙神色自若地将写着“百年好合”的河灯递给莯茶,点亮了“子孙满茶”,俯下身,侧过头,示意莯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