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甯让滑板立于两腿|之间,扭身系上了安全带:“没心情上课,不如早点出来。”
肖照山不敢想象,要是岳则章真动了杀心,要是自己没有提前来,肖池甯会陷入怎样致命的险境。
愤怒来得有理可循,他盯着肖池甯,讽刺道:“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肖池甯同样盯着他,火上浇油地说:“什么时候都没心情。”
肖照山攥紧方向盘,逼自己发动了汽车,才堪堪忍住挥拳头的冲动。
“好啊,那你从明天起就别上学了,在家老实待着吧,待到死。”
肖池甯仍是无动于衷:“嗯,我死了你就轻松了。”
话音刚落,车子便一个急刹停在了校门外的那棵槐树底下。
肖照山额上青筋暴起:“你有种再说一遍。”
肖池甯的确有种:“我说,我死了你就轻松……”
“啪!”
突兀且响亮的巴掌声中断了其他声音,车厢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肖照山憋着一肚子气,几乎恨不得把肖池甯赶下车让他自生自灭。但冲动过后,视线一撞上他脸侧鲜红的那一片,他的心肠又止不住地发软。
但此时毫无台阶可下,道歉对他来说尚属生疏,他当即移开了眼睛,不再看那枚掌印,一言不发地驱车转上了马路。
肖池甯用舌头顶了顶发麻发烫的脸颊,垂着眼眸低声说:“爸爸,我看到新闻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云淡风轻地问:“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么,那天就是他吧?中井的岳则章。”
肖照山清楚他口中的“那天”指的就是跨年夜,但他不想回答任何与之有关的问题。
说是和肖池甯较劲也好,为人父的自尊心也罢,于情于理他都不愿意让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三生来操心这些晦暗的事。
或者,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不愿意让肖池甯知道他从数年前延续至今的,自己的荒唐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