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害怕将孩子给伤着,也把儿子放了下去,和女儿并排地睡在一起。她的手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脸往他的方向侧了侧,碰到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当时我回来的时候,宋嬷嬷抱着一襁褓出来了。可是里面却还有你的嚷痛的声音,我当时以为,你,你真有什么不测了。”傅三的手将她的手整个地包了起来,细细地揉搓着,声音有些低沉。
临清回想那个时候,真的觉得那仿佛是梦一样。可是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她轻笑着:“生了儿子以后,真的不想再生女儿了。真的很痛。不过,那也就是一瞬间的念头。”
傅三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轻声地道:“没想到我的夫人这么厉害,这一下子,我可是要摆双喜临门的酒了。”
“就知道打趣我。不过之前完全没有人给我说过是双生子,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当时白嬷嬷说了还有一个孩子,我真是全身一点劲儿也没有了。”她将自己完全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皇上与你说了什么了?”
傅三的声音略显疲惫:“皇上要派祁家二公子出任大将军,去讨伐扰乱边疆的蛮子们,就把我叫去商量了一下布阵排兵还有粮草之类的事情。当时我听到了通报,说是你临盆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还是骑马回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扰了别人的清梦。这两个小家伙,也不打个招呼就来了。”
临清看了看那两个小家伙,突然问道:“那大夫有没有看过这两个孩子,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说是虽然是早了一个月,所幸都还健康。儿子是没有什么的,女儿因为后出来,这肺上怕还需要调理调理,不过也不防事,没有什么大碍。倒是你,大夫说,你可要比别人多休养一阵子。”傅三说道。
临清点了点头,终于吐了一口气,和他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了一起。
突然,女儿瘪了一下嘴,开始哭了起来。临清忙要抱她起来哄,却没想到,儿子也哇的一声就哭了。临清和傅三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
坐月子的时候,临清才觉得痛苦。虽然现在不是最热的时候,可是,仍然有汗什么的粘在身上。她们又不许她洗澡,她只能每天都把身上擦一遍。就饶是如此,夫人也说她,忍忍就好了。这样下来,临清都觉得自己的身上有很多的异味了。
而且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什么都不让她干,也不许她出去走,说是不能吹风,大热天的,也戴着一顶帽子。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快捂出痱子来了。每次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傅三也都笑着打趣她,可是却从来不心软,总是劝她说:“忍忍就好了。祖母和母亲专门交代我了。”每到这时,临清就哀叹一声,重新躺了下去。
那补药啊,还有那些鸡鸭鱼肉什么东西一碗一碗地端上来。临清开始的时候还很听话地吃下去,想把自己的身体补回来。夫人知道了很高兴,就送了更多的东西过来。临清现在每天就没饿过,几乎一个时辰就有一个人端一碗什么东西过来。她现在一听到要吃饭,简直觉得那是最大的煎熬,比之前自己害喜的时候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终于熬过了那一个月,国孝正好过去了。傅家摆了一个更盛大的满月酒,这次来的人就更多了。临清的心在打鼓,毕竟,这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和上次自己打边鼓是不同的。月子期间陆太太他们也来过看过,见了那两个孩子,都问起名了没有。临清和傅三翻了很多的书,都找不到合适的字。
女儿还在时不时地喝药。临清是最怕见那个时候的。因为孩子小,喝药的时候就哭地满脸通红。临清就见过喂她一次,自己死死地拽住了傅三的手,抱着他的脖子,自己也是泪流满面。傅三每次都安慰着她,眼睛里也充满了心疼。可是没有办法,女儿的脸色有些青,喝着药慢慢地调理着,还慢慢地长好了。临清明知是为了女儿好,却还是心疼。到了后来,那孩子都是在老夫人那里喂的。临清有一次还打趣道:“我怎么觉得,祖母他们反倒是更喜欢女儿呢?”
“因为他们这一辈,还没有女孩子嘛。所以更疼一些了。”傅三一边除着鞋,一边回答道。
临清想想,的确也是,又问道:“那这样看来,儿子没人喜欢了啊”
“谁说的,都是我们的骨肉,我都疼。”傅三已经取下了帐子,抱住了临清,笑着在她的额上印了一个很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