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布没回话,好像是不记得了。实际上,他记得。记得很清楚。
他监斩过很多回了,但没有一次,罪犯能让人从法场上救下,他怎么能不印象深刻?再说那姑娘的眼神,如此明亮清澈,那天在死亡的恐惧中,仍然有着热烈的感觉,大雪纷扬之中他都看得清楚,何况现在她那么意气风发?
“她不是个白痴吗?”他突然开口,“还有皇庄中的人作证,为什么此刻看起来是如此聪……正常?”
“原来殿下记得这个姑娘。”燕北天微笑,“法场上的事过后,臣派人调查过那个皇庄,真的并无问题,那姑娘之前也确实是不省事的。如今,只能说造物神奇,那天的惊吓,令她开了灵窍也说不定。”
“若真有这种情况,那她必定是修真者,普通人身上,怎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百里布皱起眉头,“可那天,你又确定她是全五行杂灵根。”
“臣很确定,她不能修仙。”
“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不然,臣再查查她?”燕北天问。
也正在他问出这句话时,乐飘飘转身进了帐篷,令他们君臣二人的话没有继续下去。
可是对于乐飘飘来说,躲起来并没有好过些。不知为什么,她甚至感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穿透了帐篷,依旧落在她身上。
邪门了。那人不是修士吧?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威压?不然,向官府举报他吧。她的三个师傅全是炼气期大圆满,离筑基看似只有一步之遥远,其实突破阶段是很难的。也所以,不同级别的修士之间,实力天差地远,他们一村的炼气期大圆满也未必打得过一个筑基的修士。那个古怪的中年男如果等级再高,她会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仿佛印证了她的不安,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三个师傅说一声,帐篷的帘子一挑,那中年男就这么闯了进来。
“你是谁?出去!”乐飘飘下意识的抓起一把很光滑的木剑。
那木剑是村长夏凝风玩吞宝剑的杂技时用的,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顶多算是道具,大约一碰就断。但仓促间,她也没别的东西防身。
那男人并不回话,只威胁性的一笑,随后突然拉住乐飘飘的手腕。
乐飘飘连一声救命也没叫出来,只感觉眼前一花。不是景物的变幻,就像空气都扭曲了似的,身上被挤压得疼痛非常。再定晴细看,哪里还是帐篷里,明明是在潼川城外了。